时光荏苒,几日过去。
农场的生活在波澜后重归一种忙碌而平和的节奏。
伽蓝依旧每日悠闲踱步,充当着滚滚最安稳的“观景台”。
白鳍豚与桃花水母在水塘中和谐共舞。
旺财和兔狲也各自找到了与这位史前来客的相处之道。
而陆泽心中,始终记挂着那只被送往救助中心的虹雉。
这天上午,一辆印着“市野生动物园”标识的公务车停在了农场门口。
车上下来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动物园的刘园长。
他此次前来,一是代表合作方探望一下暂时寄养在此的伽蓝(动物园也参与了伽蓝的保育研究项目),更重要的,是听闻了虹雉之事,特意前来了解情况,并商讨虹雉后续的安置。
“陆先生,久仰大名!”刘园长热情地与陆泽握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农场内自由活动的动物们所吸引,尤其是那只趴在巨龟背甲上,慵懒地打着哈欠的华南虎幼崽,以及甩着长鼻子好奇地凑过来的小亚洲象。
这场面对于一位习惯了园区内规范管理的动物园园长来说,冲击力不小。
“刘园长客气了,欢迎来到农场。”陆泽笑着将他引入。
起初,一切还算正常。
刘园长对伽蓝的适应状况赞不绝口,对农场的生态环境更是连连称奇。
然而,当他们在生活区交谈时,听到陌生声音的滚滚,从伽蓝背上一跃而下,迈着矫健又带着几分奶萌的步伐,小跑着凑到刘园长脚边,好奇地嗅了嗅他的裤腿。
刘园长身体瞬间僵直!
虽然他明知这是一只幼虎,但如此近距离、毫无阻隔地被一只老虎贴近,职业本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冷汗差点下来。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都有些变调:“陆、陆先生,这……”
几乎是同时,觉得有趣的小象也踱步过来,伸出它那力量十足的长鼻子,眼看就要碰到刘园长的肩膀——
这要是被卷一下,滋味可不好受。
“哈哈哈园长被吓到了!”
“滚滚:我只是打个招呼嘛!”
“小象:我也要贴贴!”
“园长:我当时害怕极了!”
眼看场面要失控,陆泽连忙出声:“滚滚,小象,回来,别吓到客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安抚。
说也神奇,听到陆泽的话,原本兴致勃勃的滚滚立刻停下了嗅探的动作,歪头看了看陆泽,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刘园长,似乎明白了什么,“嗷呜”低叫一声,乖乖地退回到陆泽身边,用脑袋蹭他的腿。
小象也悻悻地收回了鼻子,转而卷起旁边的一捆干草自己玩去了。
刘园长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苦笑道:“陆先生,你这……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它们也太听你的话了!”
陆泽笑了笑:“它们只是比较亲人,熟悉了就好。我们还是说说虹雉吧。”
提到正事,刘园长神色一正:“哦对,虹雉。
救助中心那边传来消息,它的骨折手术非常成功,感染也控制住了,恢复得比预期还好。
接下来需要的是一个安静、模拟其原生高海拔环境、便于观察和进行康复训练的场所。
我们动物园新建的高山鸟类馆正好符合条件。
我们希望能将虹雉接回动物园进行后续的康复和保育,等它完全恢复,再评估是否适合放归。”
陆泽沉吟片刻。
从专业性和资源来看,动物园确实是现阶段更好的选择。
但他对那只曾依偎在他手边、对他表现出全然信任的美丽鸟儿,总有一份放不下的牵挂。
“我同意虹雉去动物园接受更好的康复。”
陆泽最终点头,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过,我希望由我亲自送它过去,并亲眼看看它未来的生活环境。”
刘园长闻言,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对陆泽的责任心大为赞赏:“当然可以!
陆先生能亲自护送,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也希望能和你多交流学习。”
事情谈妥,天色已近黄昏。
刘园长本想告辞,却被陆泽热情挽留:“刘园长,从市里过来一趟也不近,不如就在农场住一晚,尝尝我们这里的农家菜,明天我们再一起出发去动物园,也正好让你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农场的夜间模式。”
刘园长看着夕阳下宁静祥和、生机盎然的农场,心中也确实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的欲望,便欣然应允:“那就叨扰陆先生了。”
晚餐时分,陆泽在院子里的长木桌上摆开了阵势。
食材几乎全部取自农场自产:
灵泉水滋养的清脆黄瓜和饱满番茄做了个凉拌,散养鸡下的土鸡蛋炒得金黄诱人,后山采摘的嫩笋与农场自制的腊肉同炒,香气扑鼻,主菜则是一大盆用农场鱼塘捕捞的鲜鱼炖的鱼汤,奶白色的汤汁翻滚着,散发着极致的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