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茉端来的酥酪,萧寂吃了几口就推给了祝隐年。
祝隐年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碗,还是放下了筷子。
他觉得桌上那一碗酥酪一点都不好吃,祝语茉的厨艺差极了,将来谁娶了她谁吃不下饭。
祝语茉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叭叭叭叭地说了许多关于旁支兄弟姐妹们要来的事,给祝隐年添了一肚子堵,便端着碗离开了。
祝隐年没心情教萧寂练剑了。
萧寂偏头看了祝隐年一眼,见他脸拉得老长,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将那柄剑,又往祝隐年那边推了推。
祝隐年摆摆手:“懒得动了。”
他看了看时辰,对萧寂道:“差不多该去花厅用膳了。”
在去往花厅的一路上,祝隐年满脑子都是祝语茉说的那些话。
待到了花厅,一家人齐齐落座,吃饭时,祝隐年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半个时辰前,我收到信,旁支家的那些孩子已经到城外了,不出意外,明日便要到天境宫了,年儿,你要拿出少宫主的样子,好好招待他们。”
祝宫主对祝隐年道。
祝隐年专心致志的发呆,没听见。
祝夫人见状,轻咳了一声:“年儿,想什么呢?”
祝隐年依旧没听见。
坐在祝隐年身边的萧寂也跟着祝夫人咳嗽了一声,以来提醒祝隐年。
这下,祝隐年倒像是条件反射般,连忙看向萧寂:
“怎的又咳嗽了?又病了?哪不舒服?”
萧寂摇摇头,给了祝隐年一个眼神。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之间的默契没得说,萧寂一个眼神,祝隐年便知道,这是爹娘跟他说话了,他没听见。
他有些尴尬地看向祝宫主,挠挠头:“抱歉啊,爹,我刚才在想那功法的事,一时出神,没听见,您见谅。”
提到功法,祝宫主当然不会责备祝隐年。
当年出了一回事,回来萧寂病了几个月,祝隐年却直接像是换了一个人,如今达到这一番造诣,他心底是为儿子骄傲的。
祝夫人心细些,觉得祝隐年方才发呆时的神色,不似是在跟功法较劲。
她啧了一声,打趣道:“混小子,如今爹娘的话成了耳旁风,倒是阿寂说什么,你是一个字都落不下。”
“过两年给你相看姑娘,怕不是也要听阿寂的意思?”
祝隐年闻言,原本就烦躁的心,更烦躁了。
他娘也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些,祝语茉才说完,她也要来凑一份热闹。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祝隐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暂且抛到脑后,尽可能专心地跟祝宫主聊起正事。
期间还不忘给萧寂夹菜。
吃完了饭,两人回到院子里,洗漱完,萧寂点了烛灯,坐在小榻上继续看书。
而祝隐年坐在他对面,脑子却愈发混乱了。
说真的,年少无知,不懂事的时候,祝隐年只觉得男人这一辈子都一样,长大了都会娶妻生子,比如他爹,比如萧寂的父亲,比如他那些叔叔伯伯。
就像是特定的任务,非完成不可的程序。
但随着他慢慢长大,他才知道,这种事也不是非做不可,比如赵姨娘的亲弟弟,祝语茉的亲舅舅,如今就还打着光棍,浪迹江湖。
打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自已将来是万万不能成婚的。
一来,是他自已从来没遇到过心仪的姑娘。
二来,则是因为萧寂离不开他。
和娶妻生子相比,祝隐年一直觉得自已亲手养大的弟弟更加重要。
但今日祝语茉这一番话,却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事,他自已能做得了主,祝宫主和祝夫人向来在各个方面尊重他的意思。
但萧寂却不是。
萧寂还有亲生父母,而且他要是没记错,萧寂的爹娘三年前来看望萧寂的时候,便说过,过几年,是要接萧寂回去的。
就算届时萧寂身体条件不允许,依旧要待在他身边,但成婚这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寂若真娶了妻,那他怎么办?
真要像祝语茉说的,接那女子一起在他房里过日子?
萧寂如今早就被他惯坏了。
剩饭给他吃,睡觉要他哄,大冬天脚丫子冰冰凉,用热水给他泡完,还得拿肚子给他暖着。
最可怕的是,一言不合,就要生病。
得亏祝隐年纯阳之体能帮萧寂压着那些个阴邪之物,也得亏他和药王谷的林玄关系甚笃,可以时不时向药王谷讨些养人的奇药。
将萧寂养到现在,祝隐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
他敢保证,萧寂无论娶了什么样的女子回来,在照顾萧寂这件事上都不会比他更加尽心尽力了。
小门派的女子,祝隐年觉得配不上他的阿寂,大门派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若是都跟祝语茉一样聒噪,萧寂指不定要收多少气。
白日那些个事暂且不提,到了晚上,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