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拉链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江逾朝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砚辞把两件薄外套叠好放进箱子。
一件是米白色的，是他去年生日沈砚辞送的，上面有个绣上去的小太阳；另一件是浅灰色的，是沈砚辞自己常穿的，袖口已经有点磨损，却被洗得干干净净。
“念念那边安顿好了？”江逾朝问。
“刚发消息说，宿舍的床已经铺好了，”沈砚辞把箱子放在门口，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蹭过他左手食指的茧，“她说等放寒假，就来海边找我们，还说要跟我们一起堆沙堡，画小太阳。”
江逾朝笑了。
念念今年刚上大学，填志愿时选了离海边近的城市，说“这样就能常去看爸爸们”。
以前总盼着孩子长大，真到她离开家，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还好有沈砚辞在身边，能一起实现当年约定的。
退休后去海边住一段时间。
高铁上，沈砚辞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慢慢翻着。
相册里夹着很多照片：有高中时两人在教室的偷拍（是林小夏偷偷拍的，照片里江逾朝在画小太阳，沈砚辞在看他），有大学重逢时在暴雨里的合照（江逾朝撑着伞，沈砚辞浑身湿透却在笑），还有婚礼上交换戒指的瞬间，以及念念小时候坐在两人中间，手里举着小太阳贴纸的样子。
“你看这张，”沈砚辞把相册递给他，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我们第一次去海边，你非要在沙滩上画小太阳，结果被海浪冲没了，还跟我闹脾气。”
江逾朝接过相册，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那时候还年轻，穿着短袖，蹲在沙滩上，眉头皱着，沈砚辞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相机，嘴角却藏着笑。
“明明是你不肯帮我画，”江逾朝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调侃，“现在还敢说我闹脾气。”
沈砚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手腕上的旧手表在阳光下泛着淡光。
这表戴了这么多年，表盘上的数字都有点模糊了，沈砚辞却一直不肯换，说“这是逾朝送我的，戴习惯了”。
“那这次换我帮你画，”他轻声说，“画一个海浪冲不走的小太阳。”
到海边民宿时，已经是下午了。
民宿在离沙滩不远的地方，推开阳台门就能看到大海。
海风带着点咸湿的味道吹进来，江逾朝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散了。
沈砚辞把行李放进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两双拖鞋，一双是蓝色的，一双是白色的，鞋面上都印着小小的太阳图案。
“知道你怕硌脚，特意买的软底的，”沈砚辞把蓝色的那双递给她，“先去沙滩上走走？”
两人换好鞋，沿着小路往沙滩走。
沙子很软，踩在上面沙沙响。
沈砚辞走在外侧，把江逾朝护在里面，偶尔有海浪冲上来，打湿了他们的裤脚，两人却都不介意，只是笑着往前走。
走到一块相对平坦的沙滩，沈砚辞停下脚步，弯腰用手指在沙子上写：“沈砚辞爱江逾朝”。
字写得很工整，像他当年写数学题时的字迹，只是多了几分温柔。
江逾朝站在旁边看着，刚想拍照，一阵海浪冲上来，把字迹冲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个零散的笔画。
“你看，我说吧，海浪会带走的，”江逾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写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沈砚辞却没动，蹲下来继续写，手指在沙子上用力，一笔一划，比刚才更认真：“带走了就再写，写到海浪带不走为止。”
江逾朝看着他的背影。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头发已经有了几根白丝，却还是像当年一样执着。
他心里一软，也蹲下来，伸手握住沈砚辞的手，跟他一起写：“那我陪你一起写，写满整个沙滩。”
两人蹲在沙滩上，手牵着手，一起在沙子上写字。
海浪一次次冲上来，字迹一次次被冲散，他们却一次次重新写，像在跟时光较劲，又像在守护着什么。
旁边有几个小孩跑过，手里拿着小铲子，笑着喊：“叔叔，你们在画什么呀？”
“我们在写爱的字，”沈砚辞抬头，笑着对小孩说，“还要画小太阳，让它永远在这里。”
小孩们好奇地围过来，看着他们在沙子上画小太阳。
江逾朝画的小太阳圆圆的，边缘有锯齿状的光芒；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