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轻轻摩挲着江逾朝的手腕,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直到你走后,我每次自己点这颗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突然明白……”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江逾朝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这颗痣哪里是盘花扣,分明是你系住我的线啊。”
是你用这颗痣,用你的琴音,用你的温柔,把我牢牢系在你身边。
可我却混蛋地亲手剪断了这根线,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江逾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热了。
他看着顾承欢眼底的血丝,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油彩,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心里那道积压了许久的堤坝,终于彻底决堤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顾承欢抓着他的手腕,画笔还停留在顾承欢的眉心,那点嫣红的朱砂痣在油灯下,像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映照着两人眼底翻涌的情绪。
油彩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尘土味,在空气中弥漫。
破庙外的枪炮声似乎更远了,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段失而复得的温情。
江逾朝看着顾承欢眼底的自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他真的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只是,这机会背后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庙里的宁静,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提醒着他们,战乱还未结束,危险随时可能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