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在谢承渊花白的鬓角和他身后那道熟悉的刀疤上。
江逾朝看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某个冰封已久的角落,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愿意用身体为他挡风沙的男人,江逾朝第一次觉得,这火葬场的火,或许可以烧得慢一点。
“还愣着干什么?”江逾朝推开他,拿起药箱,“跟我去后山采药。”
谢承渊愣了一下,随即狂喜,连忙接过药箱背在肩上,跟在他身后。
药箱很沉,压得他肩膀有些酸,但他却笑得像个傻子。
后山的风更大,吹得江逾朝的青衫猎猎作响。
谢承渊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他弯腰采药的身影,忽然觉得,就算让他再寻十年,再跪十年,只要能守在这人身边,一切都值了。
江逾朝直起身,回头看他:“发什么呆?跟上。”
“来了!”谢承渊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得不像个年近四十的人。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风沙弥漫的后山小路上,留下医馆里的幼童扒在窗口,看着谢承渊背上的药箱,嘀咕道:“云舟哥哥的新郎官,好像没那么吓人了嘛。”
而此刻的江逾朝不知道,他随手埋下的那颗种子,会在日后长成怎样枝繁叶茂的大树。
他只知道,谢承渊的火葬场,才刚刚开始加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