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到半夜，他是不是得饿到半夜？”
宁黎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刚忙完，结果对上白女士那双“我养你这么大你就给我整这出？”的眼睛，顿时心虚得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学生。
“我……我不是刚交稿嘛……”她声音越说越小，偷偷瞄了眼宁乐。
宁乐低着头，手指绕着小熊睡衣的袖口边缘，一圈又一圈。
他没说话，但耳尖微微泛红，像是在替宁黎尴尬。
他其实很喜欢姐姐画稿时他在一旁陪着的。
白女士一看这反应，更心疼了。
“乐乐啊，”她柔声问，“你平时都几点吃饭呀？”
宁乐抬眼看了她一下，又迅速垂下，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看情况。”
“看情况？”白女士眉头一皱，“看什么情况？”
“送饭时间。”他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有时候很晚，有时候会忘了。”
忘了是因为孤儿们训练的要求达不到教习的标准。
他在孤儿营的几个月都是被排挤的，孤儿营的饭菜不同于其他，一般会在孤儿们训练完，有专人送到那里。
张家的孤儿们都是独树难成林，以此分开来张家的阶层。
宁乐话落的瞬间空气忽然安静了。
宁黎僵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想起这半个月，自己画画赶稿时，宁乐总是安安静静坐在旁边，从不吵闹，也不说饿。
她还以为他不挑食、好带，现在才明白他是习惯了。
“谁忘了？！”白女士差点跳起来，语气猛地拔高，又硬生生压下去，轻轻拍了拍宁乐的背。
“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从今天起，妈妈管饭，谁敢让你饿着，我跟她没完！”
宁乐微微一怔，抬头看她。
白女士正瞪着眼，一副“谁动我崽我灭谁”的凶狠模样，可那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柔软。
他忽然觉得，这个“妈妈”，好像……也不是随便叫叫的。
他小声说：“……谢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