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裟罗。
她正背对着她们,身姿挺拔如松,凝视着远处天守阁那在暮色中闪烁着雷光的巍峨轮廓,仿佛一尊守护神的雕像。
“九条裟罗大人。”
荧出声唤道。
九条裟罗闻声转身,锐利的目光落在荧和派蒙身上,微微颔首:
“是你们?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贯的严肃。
荧没有迂回,直接切入主题:
“我们来找你,并非为了之前的交战之事。我们发现了关乎稻妻存亡的秘密——天领奉行,或者说九条家,正在与愚人众勾结。”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九条裟罗脸上的表情先是愕然,随即被一种受到侮辱的愤怒取代。
“荒谬!”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势,吓得派蒙往后缩了缩。
“天领奉行世代侍奉将军,忠诚刻入骨髓!岂容你在此污蔑!”
(忠橙和蟠桃)
她上前一步,周身隐隐有雷光流转
“异乡的旅者,注意你的言辞!若再敢散布此等谣言,休怪我不客气!”
面对九条裟罗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荧却异常平静。
她早有预料。
她开始条理清晰地陈述:从离岛那些异常活跃的愚人众先遣队,到勘定奉行蹊跷的默许;从邪眼工厂残留的物资线索,一路追查到某些与九条家关系密切的商会;甚至详细描述了在特定时间点,目睹有疑似愚人众高级成员出入九条家别院的场景。
“……这些或许都是间接证据,”
荧最后说道,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九条裟罗逼视的双眼,
“但将它们串联起来,指向的结论只有一个。裟罗,你真的从未怀疑过吗?眼狩令的推行,那些过于‘顺利’的镇压,背后难道没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
九条裟罗紧握着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很想立刻驳斥,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异乡人的挑拨离间。
但荧列举的细节太过具体,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晰得让她无法轻易否定。
尤其是那句“你真的从未怀疑过吗”,像一根尖刺,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深处那丝被强行压抑的不安。
她回想起家族内部一些元老暧昧的态度,回想起某些物资调动的异常,回想起……将军大人颁布眼狩令时,那过于决绝、仿佛被什么影响了的姿态。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疯狂滋长。
看着九条裟罗脸上变幻的神色,从暴怒到挣扎,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派蒙小心翼翼地飞近了一些:
“裟罗……我们,我们真的没有骗你。”
九条裟罗沉默了许久,久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空口无凭。指控三奉行之一叛变,需要铁证。”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荧承诺道。
离开九条裟罗,两人立刻前往神里屋敷。
当她们被仆从引到神里绫华优雅的茶室时,白鹭公主正对着一盘残局凝思。
见到风尘仆仆的荧和派蒙,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那笑容瞬间驱散了她眉宇间惯常的淡淡忧思。
“荧!派蒙!”
她起身迎上前,语气中充满了惊喜与宽慰
“你们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听闻你们在与幕府军的战斗中……经历了许多危险。”
她拉住荧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确认她无恙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担心你们。”
这份毫不掩饰的关切让荧心中一暖。
“谢谢你的关心,绫华。”
她微笑道:
“我们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她们屏退左右,将发现九条家与愚人众可能勾结的事情,以及与九条裟罗的会面告诉了神里绫华。
神里绫华听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沉吟道:
“九条家……果然吗?我社奉行也曾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苦于无法深入天领奉行内部取证。”
她抬起眼,看向荧
“所以,你们现在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能让九条裟罗大人信服,甚至能呈递给将军大人的……物证。”
“对对对!”
派蒙连连点头
“就是那种写在纸上的,盖了章的那种!”
神里绫华若有所思,片刻后,她优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