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餐厅一层，已经下午两点了，食堂里热门的几家窗口都打烊了，只剩下几个稀稀落落的人在吃饭。
“我们在这儿累死累活的，每天都排练到食堂快要关门了才能进来吃口剩饭，人家叶眠倒好，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拍拍屁股走了，真是够神气的！”
李珊珊刚打了两个菜回来，吃了两口就一脸嫌弃地扔下了筷子，和旁边的女生抱怨着。
同班的两个女生应和得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珊珊又嫌弃地嚼了两下菜叶子，猛得一抬头就看到了叶眠，还带着帽子口罩。
她面前是离门口最近的窗口，那个窗口的饭是出了名的难吃，没有一点肉味，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
李珊珊不屑地“切”了声，心里更打定主意认为叶眠是个穷光蛋了。
一个穷光蛋还敢让她颜面尽失！李珊珊越想越气，扭着腰就跑到了叶眠站着的窗口。
“呦，这不是大闲人叶眠吗？你怎么也这会儿来打饭呀？今天上午的两门公共课也没有见你来上，大家都在为了校祭的事情忙里忙外，你还不会一觉睡到了现在吧？”
李珊珊两手插着腰，踩着高跟鞋的原因，身高和叶眠一样，但还是伸长着脖子，营造出一种视线从高往下的既视感。
叶眠带了一个口罩，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帽檐压得很低，把她泛着恶心的眉眼挡了个严实，她并不想在这种地方和李珊珊多废话一句。
食堂里都是油腻的气息，尤其是刚刚有几个男生端着饭盘路过，上面还盖着淋满了汤汁的鸭腿，一缕黏腻的气息飘了过来，叶眠眼底的红血丝都开始往外冒。
见叶眠迟迟不说话，李珊珊的声音更放肆了：“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吧？真难得，你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还会心虚？戴帽子干嘛，摘了让大家认识认识你长什么样呗！”
话音刚落，李珊珊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要把叶眠的帽子扔掉。
叶眠冷厉的回头，只觉得一阵发臭的风刮了过来，头开始有点发晕，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脚步有些踉跄，喉头发紧，声音发沉，隐隐透着一丝危险。
“滚！”
李珊珊没有够着叶眠，索性趁势就坐倒在了地上。
“叶眠！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你把江大当成什么地方了！”
叶眠强忍着不适，胃里一阵翻涌，勉强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额上微微冒着细汗。
“你少废话！你们打着什么算盘当我不知道？陈子彤会在校祭上出现吧？嗯？”
食堂里以两人为中心，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在旁边围成了一个圈，李珊珊一时间有点心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空气中对了一点地上的尘埃。
赫言端着饭盘，皱眉朝后退了一下，就听见李珊珊捏着嗓子，像是谁欠了她钱一样。
“谁瞒着你了！大家都在准备节目，凭什么就你一个人歇着啊！就算不为你个人想，也得为咱们班，为咱们学校想想啊！”
赫然揉了揉烦躁的眉心，眼底一片冷色。
“多大点事啊，你这么想参加节目自己参加去，少耽误大家吃饭！剩下人散了，杵这儿干嘛？”
李珊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言，想说话又不敢说，一堆话堵在喉咙里，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着。
“你有意见？”
赫言最受不了别人盯着他看，眼里一道冷光射了出去。
李珊珊跺了跺脚，委屈得眼里都快流出泪了，连饭也不敢回去吃，转头就跑了。
叶眠还在柱子上靠着，帽檐掩住了面容，赫言站在她身旁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
“别误会啊，我就是嫌她差点弄脏我的饭，可不是帮你出头。”
陆灼从楼上匆匆跑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叶眠明显在忍着不舒服，赫言站在一旁，盘子里还算着两根鸡腿，下来就把赫言推到了一边。
“赫言你干嘛，离叶眠远点！”
赫言差点爆粗口，看着陆灼一脸焦急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走了。
陆灼把叶眠打包好的饭拿上就赶紧扶着她出了食堂，叶眠的脚步都虚浮了，俯在草丛里一直干呕。
陆灼心疼坏了，不停得拍着叶眠的后背。
“早知道我就不上二楼打饭了，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以后我给你打饭吧，你中午直接回宿舍就行。”
叶眠刚想说话，又是一阵干呕，只能摆了摆手。
平时是能忍的，这两天可能熬夜了，对肉的味道又格外敏感些。
三楼教职工食堂阳台上，谢渝正在和陈子彤说话，无意间看见了叶眠狼狈地半弓着身子在草丛旁边干呕。
想起了上次在食堂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两个眼睛都发红，像只困兽一样从食堂里跑出来。
谢渝两手搭在阳台上，长时间没有答话，金丝眼镜闪着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