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此番得知燕王世子踪迹,便立刻前来通报指挥使 —— 看这消息是否对您截回密函、掌控局势有用!”
此时赵承业已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指尖摩挲着案几边缘,两眼微微一眯,目光像淬了冷的钩子似的锁在林舟脸上 —— 那眼神里半是审视,半是探究,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要将林舟的心思从皮肉下剜出来。
他心里暗忖:端木鸿向来对淮南王若即若离,从不肯主动掺和这类事,如今林舟却巴巴送来燕王世子的消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端起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刮过,慢悠悠说道:“哦?林总护卫倒是热心。只是赵某实在好奇,此来就只是为了给赵某送这消息?端木家何时这般‘顾念’淮南王府的事了?”
“哈哈,不愧是淮南王府指挥使,眼尖心细,看来林某的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您的眼!” 林舟仰头大笑两声,笑声却有些发虚,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很快收了笑,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的确,林某这次来,除了通报消息,还有一事相求!”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赵承业耳边:“赵指挥使可还记得?林某前阵子托人走商道,从豫章郡运了批货,结果在豫章郡巡检司被扣了!”说罢,他偷偷抬眼瞄了下赵承业的脸色,见对方没立刻发作,才继续往下说。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您也知道,豫章郡是王爷的属地,林某一个端木家的护卫,跨藩去那边走货本就越界,如今货被扣,连托关系说情的门路都没有!”
特别是说到 “门路都没有” 时,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语气里满是绝望。
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那批铁器可是林某抵押祖宅凑的本钱,若是…… 若是让家主知道林某私自动用端木家商道,还跨藩走私,您也清楚端木家的规矩 —— 丢了脑袋是小,我一家六口怕是都要受那‘杖毙弃市’的家法!”
还没等林舟说完,赵承业突然拍着案几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带着几分戏谑:“林总护卫倒是实诚!你那点事,赵某虽有耳闻,可是这事也不是赵某一位护卫指挥使所能管的事呀!不过也不是不能通融,只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神在林舟脸上打转,带着几分拿捏的意味。
其实赵承业知道眼前这个林总护卫虽是端木鸿的左臂右膀,可是有一个恶习,那就是“赌”,而且好赌成性,前阵子在赌坊输光了家底,才铤而走险从豫章郡私运铁器,想卖到南方捞一笔,结果还没出淮南王的属地就被巡检司扣了!
现在想来他想用这消息巴结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这消息的真假,他如何确定?
毕竟他这次带来的人也不多,如果抽调出去的话,那守住那个“嘴硬”的周大人就没剩几人了!若让那周大人出了什么问题,他回去怎么跟自家王爷交差!
不过,如果那燕藩世子真的得到了那份“密函”,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他实在搞不清楚,这燕藩世子到底是怎么从自己那可以说“严密”的看守中获取到那份密函。
突然,赵承业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发青!
没错,他想到自己抓到周可馨他们的时候,可是在燕藩属地云中郡的陈家村,而那世子可是待在陈家村很久,还认了那里的一个老婆子当奶奶,甚至两个媳妇都是陈家村的村姑。
想到这里,他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暗自思忖,“这份密函何等重要,周正没十足把握,绝不会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清楚记得,那时的吴天翊还没恢复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世子身份,而周正根本没见过吴天翊,怎会冒险托付?
这个念头刚压下去,另一个想法又猛地冒了出来:对了!那份 “密函” 可不是只有一册,而是分上下两册!
难道吴天翊只拿到了上册,知道这是制衡王爷的杀手锏,所以才冒险来石和县抢下册?
若是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越想越觉得合理,脚步不由自主地在密室里来回踱步,时而停下皱眉沉思,时而又烦躁地搓手,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得林舟心里直发毛。
虽然现在的林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生怕赵承业不会相信,但他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脸上硬是没露出半分急躁,只是端坐着,眼神平静地看着赵承业。
很快赵承业冷静下来,他猛地停下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