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严肃地押着一队囚徒,队伍里的人全穿着灰扑扑的粗布囚服,衣料单薄破旧,有的还沾着泥土与血污,一看便经受过不少磋磨。
队伍最前,十来个青壮男子双手被沉重的铁镣锁住,脚踝上的镣铐磨得裤脚破烂,每走一步都发出 “哗啦” 的刺耳声响。
后面跟着的妇孺与女子,虽未戴镣铐,却也被官兵用绳索串联着,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绝望,发髻散乱,连身上仅有的首饰都被搜走,显然是落难的官眷模样。
忽然,队伍中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踉跄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这老者身形佝偻,囚服下的脊背却仍透着几分往日的挺拔,吴天翊看清他面容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 竟是曾与他在陈家村有过一面之交的北地郡郡守周正,周墨弦!
周正本就年迈,此刻摔倒在地,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身,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
“爷爷!”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快步冲上前,正是周正的孙女周可馨!
紧接着,两个穿着同样囚服的妇人也急得红了眼,正是周正的夫人周林氏与儿媳周陈氏,她们不顾官兵的推搡,想弯腰去扶。
“都给我站住!” 领头的官兵校尉厉声喝道,长枪一横拦住众人,“一群戴罪之人,还敢放肆!”
“这老东西自己摔的,死不了就赶紧起来走,耽误了押送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说罢,他还抬脚踢了踢周正身边的尘土,眼神里满是轻蔑。
“周大人!” 那十来个戴镣铐的青壮男子中,其中一个壮汉率先红着眼嘶吼起来。
其余几个人也跟着高声呼喊,铁镣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挣扎着想要冲破官兵的阻拦,却被身后的押送士卒死死按住。
周正喘息着抬头,浑浊的眼中满是悲愤,却连怒斥的力气都没有,此时的吴天翊在他们旁边看得真切,指节不自觉攥紧 !
他心中翻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疑惑 —— 周正身为原北地郡郡守,辖地与云安郡隔着万水千山,既无公务牵连,也无亲属旧友在此扎根,即便真有过失获罪,按大乾律法也该由北地按察使司审理,为何会被押往这千里之外的陌生之地?
而他一家老小,又究竟犯了何等滔天大罪,要遭此株连之祸?
吴天翊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纹路,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疯长 —— 周正的案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若背后牵扯的是其他什么势力,那他此次隐匿行踪、探查端木家的计划,恐怕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就已悄然卷入一场看不见的暗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