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 “粮仓”,更是自己少有的“福利”,于他而言,这份牵挂比起 “男女之别” 的礼教束缚,他更在意她们穿得是否舒适、是否妥帖。
这般心思纯粹又恳切,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看他时是诧异还是侧目?
楚端梦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真是又羡慕又有些 “气”—— 这小子也太不避嫌了,连女子贴身之物都要这般费心掺和!
可每次看到吴天翊提起那三位女子时的眼神,她心里的那点 “气” 又会变成酸涩的羡慕:他说起翠兰时,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提起媚娘时,语气里满是欣赏;讲翠姑到时,连眉梢都透着温柔,那眼神里的宠溺与爱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半点作不得假!
她有时会忍不住想,若能有一个男人这般疼自己,把自己的喜好放在心上,连一件衣物、一支簪子都要细细斟酌,那该是多大的幸福?
这般想着,再看吴天翊忙着给三位女子挑拣东西的身影,楚端梦心里的羡慕便又深了几分 —— 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如何不让人动容呢?
她望着吴天翊的侧脸,阳光透过铺子的木窗洒在他身上,映得他眉眼间满是温柔,竟没有由来地升起一句念头:“做他的女人,真好!”
这念头刚冒出来,楚端梦就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慌忙低下头去整理手里的锦缎,不敢再看吴天翊。
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向往,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若能被人这般放在心上,连一件衣物、一句叮嘱都透着珍视,大抵是世间最安稳的幸福了吧。
这般心绪翻涌间,离别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启程这日,邵明城的天还蒙着一层青灰色的薄雾,寒意顺着城门缝往里钻,街边的积雪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作响。
而城外的空地上,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 黑压压的北境狼骑列成整齐的方阵,玄黑色的披风上落着细碎的雪粒,腰间的弯刀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光,连胯下的战马都似通人性般,安静地喷着白气,只偶尔甩动一下尾巴,扫落鞍鞯上的雪。
林霄一身玄甲立于阵前,肩甲上的狼头纹章格外醒目,他目光锐利地望向城门方向,身旁的副将们也都屏息以待,整支队伍静得只有风声与马蹄轻踏雪地的声响,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不多时,城门 “吱呀” 一声缓缓开启,先是两匹探路的战马率先驶出,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 吴天翊身披银白战甲,甲片边缘錾刻着细密的云纹,在晨光下泛着柔和却不失锐利的光泽!
他腰悬长剑,左手轻勒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昂首嘶鸣一声,前蹄微微扬起,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风吹动他鬓边的发丝,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明亮而沉稳,再不见往日在铺子里挑拣衣物时的鲜活跳脱,倒添了几分统帅千军的英气与威严。
他身侧,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出,车厢外壁雕刻着燕王府特有的缠枝莲纹,车窗挂着厚厚的锦帘,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 里面坐着的正是楚端梦。
与来时那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囚车” 的马车不同,如今这辆马车堪称精致奢华 —— 车厢外壁是上好的梨花木,打磨得光滑莹亮,还雕刻着缠枝莲与云纹的浮雕,边角处包着鎏金铜饰,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车门挂着双层锦帘,外层是防风的厚缎,内层是绣着兰草的轻纱,既保暖又能透进柔和的光线。
掀帘入内,更是处处透着舒适:车厢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半点不硌脚。
两侧的座椅铺着雪白的羊绒垫,垫子里还填了蓬松的羽绒,坐上去像陷进云朵里;角落里放着一只描金铜制暖炉,炉内炭火正旺,丝丝暖意漫满车厢,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甚至连车厢壁上都挂着素色的软缎帘幔,既能遮挡灰尘,又添了几分雅致。
这般布置,比寻常世家小姐的座驾还要讲究,处处透着妥帖与华贵!
在百名北境狼骑的拥簇下,吴天翊勒马驻足,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邵明城城门,随即抬手一挥,朗声道:“启程,回燕地!”
话音落,狼骑方阵缓缓动了起来,马蹄踏碎雪地的声响整齐划一,马车轱辘碾过积雪的声音被淹没其中,一行人迎着晨雾,朝着燕藩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成了雪原上一道移动的黑线。
就这般行至第三日傍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下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