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雕花木门上挂着块紫檀木牌,上面用隶书写着 “听竹” 二字,门侧还摆着两盆修剪整齐的文竹,叶片上沾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打理过。
小音上前轻轻推开木门,侧身做了个 “请” 的手势:“公子,您瞧,这‘听竹’不仅临着后院的竹林,还能从窗缝里听见竹声,而且位置最偏,左右都没别的雅间,清静得很。”
吴天翊走进雅间,目光扫过室内 —— 正中摆着一张梨花木案几,案几上铺着暗纹竹编桌布,放着一套青瓷茶碗和温着的酒壶。
四周有几套案几,案几侧面雕着竹节图案,旁边都放着柔软的锦垫。
最里侧是一扇落地的木格窗,推开窗便能看见后院成片的翠竹,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声音清晰却不嘈杂,恰好能盖过室内的谈话声。
他心中暗自点头:墨夫人选在这里会面,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 既借这雅致环境掩去了江湖帮派的戾气,又用 “左右无邻、临窗听竹” 的布局,兼顾了谈话的私密与安全,连选址都藏着几分心思。
小音将他们引到雅间中央,又顺手为桌上的青瓷杯添了些温水,轻声道:“公子若有需要,可遣人喊奴婢,奴婢就在隔壁房间。”
说罢便退了出去,关门时动作极轻,只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 “咔嗒” 声,将雅间的清静彻底护住。
赵一与马三立刻上前,一人检查门窗缝隙与角落的梁柱,一人翻看桌椅下方与茶具,指尖划过木缝时格外仔细,连地毯边缘都掀开查看了片刻。
确认没有暗格、没有偷听的机关,也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后,赵一才走到吴天翊面前,微微颔首,用口型无声道:“安全。”
随后便与马三对视一眼,一人守在门内左侧,一人退到门外廊边,将雅间入口牢牢护住,既不打扰室内,又能第一时间应对突发状况。
吴天翊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后院随风摇曳的翠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墨夫人迟迟未到,是故意晾着他,还是在暗中观察?
她亲赴邵明城,又选在焚天宫的据点会面,到底是想谈影卫的事,还是受了淮南王的指使来探他的底?
若真是后者,这场谈话恐怕要比预想中更棘手 —— 他虽有意拉拢焚天宫控漕运,却绝不能让淮南王借焚天宫的手牵制燕藩。
正思忖间,门外忽然传来赵一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姑娘,我家公子在此等候友人,并未传召陪侍,还请姑娘移步。”
紧接着,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 那声音带着些许娇媚软腻,和几分慵懒的磁性,听着便让人觉出几分气度:“奴家两人并非陪侍,是来面见吴世子的。”
话音未落,便传来一声极浅的笑意,似是觉得赵一的警惕有些多余,又似是胸有成竹。
吴天翊眉头微蹙,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便对着门外扬声道:“赵一,让她们进来!”
话音刚落,就听 “嘎叽” 一声轻响,木门被缓缓推开。赵一先一步走进来,侧身站在门边,目光仍带着几分警惕。
随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跨进门内,瞬间让雅间里的清雅氛围多了几分灵动气韵 —— 正是先前在醉春坊见过的柳轻烟与苏绾卿。
走在前面的柳轻烟,今日换了一身水红色绣海棠的罗裙,领口裁得略低,恰好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往下便是那呼之欲出的双峰。
许是尺寸太过丰满,薄软的罗裙根本掩不住,竟在胸前勾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随着她迈步的动作,那片柔软还会有意无意地轻轻晃动,惹得人目光不自觉地停留。
裙摆层叠如花瓣,走动时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将她腰肢以下的曲线衬得愈发玲珑,火辣身段几乎要将那身红裙撑得炸开。
她没戴过多首饰,只在鬓边插了一支赤金海棠簪,坠着的细小珍珠随动作轻晃,偶尔落在耳尖,添了几分灵动。
脸上未施浓妆,只描了淡眉,点了朱唇,一笑时眼尾微微上挑,那股媚意不是刻意勾人,反倒像天生自带的气韵,连看向吴天翊时,眼神里都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熟稔,仿佛早已看穿他此刻的愣神。
跟在身后的苏绾卿,则依旧是一身月白素衣,只是衣摆下摆绣了几株浅青色兰草,素雅中添了几分精致。
她长发松松挽成一个螺髻,簪着一支碧玉簪,耳坠是两颗小小的珍珠,垂在耳畔轻轻晃动。
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编食盒,走到桌前时轻轻放下,抬眼看向吴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