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漕运线,怕是会顾此失彼……”
此时就见吴天翊抬起头,看着眉头拧成川字的马三,突然低低笑出声来,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你啊,倒是把咱们的人看得太重了!这世上能办这事的,可不止咱们燕藩的暗卫!”
马三愣了愣,眼里满是疑惑:“小王爷的意思是……”
“江湖人!” 吴天翊指尖在舆图上的漕运线轻轻一划,眼底闪着了然的光,“漕运沿线的码头、茶馆,茶马古道的驿站、商栈,哪处没有江湖人的影子?”
“他们常年混在市井里,查人、盯梢、探消息,比咱们的暗卫熟络得多,还不会引人怀疑 —— 毕竟谁会想到,一群‘不问朝堂事’的江湖人,会掺和影卫的事?”
“江湖人?” 马三更加迷惑了起来,眉头拧得更紧,眼神里满是不解 —— 朝堂事、影卫患,怎么还扯到江湖门派身上了?
此时就见吴天翊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指尖在舆图上轻轻一点:“对!江湖人,而且我心里已有合适人选,就是墨夫人的‘焚天宫’!”
“什么,墨夫人?” 马三顿时惊呼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手里的药碗都差点没端稳。
他怎么能不震惊?前不久那墨夫人可是要派人刺杀自家小王爷的!
如今反倒要把这欲行刺杀之人当成 “最佳合作人选”,这不是拿着刀柄递别人 —— 自找风险吗?
他急得往前凑了两步,语气里满是焦灼:“小王爷!您忘了?墨夫人的人可是您命的人呀!您与她合作,那咱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看到马三这副急得额头冒汗、恨不得伸手摇醒自己的模样,吴天翊忽然 “哈哈” 大笑起来,可刚笑两声,伤口便被牵扯,疼得他猛地吸气,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伸手按住伤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眼底却还带着笑意,摆了摆手道:“马三,你慌什么?你没看我活得好好的吗?”
“若是墨夫人真要取我性命,那日在‘听竹亭’,她大可要了我的命!我现在哪还能坐在这里跟你对着舆图说话?”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语气里满是通透,“她那日派人来,更像是‘试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记住,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
“利益才能绑住人心,才能让原本站在对立面的人,凑到一块做事!”
他俯身靠近舆图,指尖重重落在江南漕运线的标注上:“我现在要送她的,可是泼天富贵 —— 让她焚天宫能名正言顺地掌控江南半数漕运码头,往后不管是运货、护商,还是收码头规费,她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你说,这样的好处,她会拒之门外?”
“再说了,我与她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吴天翊靠回软垫,语气缓和了些,“她要的是焚天宫的立足之地,我要的是漕运线的安稳和控制权,我们的目标不冲突,反而能互相借力。”
“她帮我清影卫、控漕运,我帮她扫障碍、稳地位,这买卖,划算得很!”
马三听得愣在原地,仔细琢磨着吴天翊的话,心里的焦灼渐渐散去,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可…… 可是小王爷您不要忘了,他们可是与淮南王有接触,万一她……她与淮南王合作了,反过来对付咱们怎么办?”
“的确,不过这要看谁给她的利益更大更稳!” 吴天翊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眼底却骤然闪过一丝冷光,“她若安分合作,帮我清了漕运影卫、守住这条线,焚天宫想要的码头控制权、护商特权,我都能帮她拿到,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可她若敢耍花样,借着合作的由头私吞利益,或是暗中勾结旁人算计燕藩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淬了冰的刀,透着令人胆寒的狠厉:“我也不介意让她这‘焚天宫’,从此在江湖除名,连带着她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一起烟消云散!”
马三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 明明方才还带着几分疏朗笑意,此刻眼底却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与决绝,那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的气势,竟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