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的脸上,冷声道:“不过,秦统领你可得牢牢记得今日所说的 ——‘提着脑袋向陛下请罪’!”
说到 “提着脑袋” 四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狠戾的神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然,你的脑袋洒家倒不稀罕要!洒家只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般污蔑本公公与淮南世子!”
“真要查不出什么,到时恐怕只有秦统领你的人头,是远远不够的!”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秦烈,声音里满是嘲讽与威胁:“洒家再提醒你一句,这里是邵明城,是皇上眼皮子底下的京畿重地,可不是你们燕藩那片蛮夷之地!真要闹大了,别说你一个狼骑统领,便是燕藩王来了,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说罢,曹进忠对着身后的淮南王世子递了个眼色,又转头看向周显,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周知府,你也跟着,也好做个见证 —— 看看这北境来的‘悍将’,是如何在邵明城滥用职权、构陷忠良的!”
周显脸色发白,却不敢违逆曹进忠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脚步发虚地往前挪了两步,直接上了锦轿。
淮南王世子则依旧是那副高傲模样,冷哼一声,拂了拂锦袍上不存在的褶皱,仿佛跟着走一趟不过是去赴一场无关紧要的宴席。
见两人摆出这副姿态,秦烈却依旧不慌不忙,甚至对着身边的亲卫微微偏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鄙夷:“听令!”
亲卫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末将在!”
“即刻起,好好‘护送’曹公公与淮南王世子前往府衙!” 秦烈刻意将 “护送” 二字咬得极重,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切记,必须是‘安全护卫’—— 眼下邵明城藏着敢刺杀长公主与世子的逆贼,可不能让这些歹人钻了空子,伤了两位‘贵人’分毫,明白吗?”
最后 “明白吗” 三个字,他说得格外沉,亲卫瞬间领会了其中深意,高声应道:“末将明白!定护两位‘贵人’安全,绝不让任何‘逆贼’靠近!”
话音落,亲卫立刻起身,对着身后几名狼骑使了个眼色,那些狼骑当即上前,一左一右地将曹进忠的锦轿与淮南王世子“护”在中间,虽未动手捆绑,却将两人的退路牢牢堵住 —— 名为 “护卫”,实则与看管无异。
而另一边,那些先前守在阁外的便衣影卫与淮南王世子的护卫见主子要被 “护送” 走,当即就要上前跟随,却被秦烈亲自带一队狼骑拦在了原地。
狼骑们长枪斜指,枪尖泛着冷光,将影卫与护卫们的去路堵得严丝合缝,玄黑铠甲碰撞的脆响,在空气中织成一道无形的威慑。
“诸位还是留在此地吧。” 秦烈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曹公公与世子是去府衙‘说清事宜’,并非赴险,用不着这么多人跟着。”
“况且眼下邵明城逆贼未清,诸位留在此处,也好配合搜查 —— 若是真藏了什么不该藏的,反倒让我等难做!”
这话明着是 “劝”,实则是断了影卫们跟随的可能!
影卫头领脸色铁青,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凸起,几次想硬闯,却被狼骑那股 “敢动就戳穿喉咙” 的悍劲逼退 —— 北境狼骑的长枪可不是摆设,方才阻拦时溅在枪尖的血迹还未干涸,谁也不敢拿性命赌。
他急得额角冒冷汗,下意识转头看向前方的锦轿,眼神里满是焦灼的请示。
而轿内的曹进忠早已将外面的对峙听得一清二楚,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腹狠狠掐着轿内的锦缎扶手,连指甲嵌进布料都浑然不觉。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真让影卫硬闯,反倒会落人口实,正好给秦烈安一个 “影卫拒捕、坐实逆贼” 的罪名,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
片刻后,曹进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猛地掀开轿帘。
他那张阴鸷的脸暴露在日光下,眼神扫过僵持的影卫与狼骑,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冷意:“尔等就不必跟了!”
影卫们闻言皆是一愣,头领刚要开口劝说,便被曹进忠一个眼神打断。
“秦统领既然说邵明城有逆贼,你们跟来跟去,反倒又要被他说成是‘逆贼同党’,平白惹一身麻烦!” 曹进忠刻意加重 “逆贼同党” 四个字,语气里满是嘲讽,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都留在这儿,等本公公从府衙出来,再做计较!”
说罢,他不再看影卫们的反应,重重放下轿帘,轿内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