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猎吧?”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正是!陈公子有《熙乾雅化吟》,何不让世子爷也以‘盛世’为题,作一首词来?”
更有人紧跟着起哄:“既是兰亭诗会,不若再赋一首描摹今日盛况的诗,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话看似推崇,实则藏着满满的恶意!
场中不少才子的目光都瞟向二楼听涛阁的方向,眼底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 谁让这吴天翊生得一副好皮囊,刚一露面就把所有贵女的目光都吸了去?
那些原本想借诗会觅得佳偶的才子,此刻看着自家心上人频频抬头望楼,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
打?他们自然打不过这位北境来的少年将军。论样貌?更是被衬得像路边的枯柴!
可论起诗词文墨,他们浸淫了数十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只知弓马的武夫?
在他们看来,这吴天翊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是借着燕藩的名头故作文雅,真要让他临场作诗,保管会露怯出丑,到时候看那些贵女们还会不会这般痴迷!
连陈文昭都放下折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 他倒要看看,这北境来的 “草包世子”,如何接下这两题!
此时,就连身在东侧雅阁的昭华长公主也支着窗棂望过来,凤眸里带着几分好奇的期待。
那些早已被吴天翊风姿牵动春心的闺中小姐们更是按捺不住,纷纷踮脚望向二楼听涛阁,袖中的帕子绞了又绞,生怕错过半点动静。
此时立于楼阁上的吴天翊,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锦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若与这春日湖光融为一体,周身散发着清风淡雅的气质。
他微微一蹙眉,剑眉紧蹙间,似是将天下的忧患都纳入了这小小的眉间褶皱,脑海中万千思绪翻涌,恰似北境那呼啸而过、裹挟着沙石的狂风!
没多久,他忽然抬起头,目光仿若穿透了眼前的湖光山色、亭台楼阁,直直望向遥远的边关与朝堂深处。
清朗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汉家烟尘在西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他的声音仿若带着魔力,起初如潺潺溪流,平缓地叙述着出征的意气风发,随着诗句推进,语调逐渐激昂,像汹涌的浪潮拍打着礁石,将战场的残酷、将领的骄奢与士兵的无奈一一展现。
那一句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更是如洪钟鸣响,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间,让听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表面上,当下大乾似是一派太平盛世,可吴天翊深知,这正如诗中所写,边关战火未息,内部隐患重重,朝堂之上有曹进忠这样的阉人弄权,边塞又有敌军虎视眈眈,盛世之下,实则暗潮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