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这个形容如叫花子,苍老如六十老妪的人,嗓音粗哑难听。
“你是,刘金兰?!”
刘金兰管不得那么多,她急切点头。
“是,我一路从松市走回来,是狼狈了点,三弟妹,我在找元宝。”
周云云嘴张了张,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元宝在哪……”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太落魄了吧。
突然,门内的严聪拖着一个开口的行李箱往外丢。
“周云云,贱人,拿着你的东西滚!”
周云云面色一变,恨意滔天。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严聪你就等死吧!”
今儿她回来收拾东西,严聪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从医院赶回来,劈头盖脸的就问她,怎么没把妈回来的消息告诉他。
以此为由,两口子大吵一架,还动手。
动手的过程中还夹杂着周云云的嫌弃,她知道他得的性病是传染病,于是干架都隔得远远地。
严聪深受侮辱,自然什么都顾不上的破口大骂。
新仇旧恨,周云云怒不可遏,扭头就走。
剩下的刘金兰又迫切问严聪。
“三弟,元宝在哪?三弟,你咋瘦这么多?”
严聪气喘吁吁地打量她,“刘金兰?我不知道严元宝在哪,你们全都是一群白眼狼,也不想想是谁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滚蛋!”
他进屋,再‘啪’地关门。
刘金兰目瞪口呆,甚至在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在演戏给她看。
他们俩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周云云一耍小脾气,严聪宁愿得罪贾淑芬,也要哄着她。
怎么现在大打出手了。
只是门口堆着行李箱,还散落一些极好的衣物,刘金兰捡菜的习惯就是见不得好东西被扔,于是自然而然的开始收拾。
她还从里面挑了条看起来干净的围巾,绑在自己的伤口上,打个结。
刘金兰拖着行李箱离开,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打吧,都打死吧,严家最好一个人都别剩,哈哈……”
刘金兰回乡下老家,在十多年前他们分家后的破房子里住下来了。
得到消息时,温宁正巡查完幸福里酒店一个宴会厅的装饰。
她看着方知也还在吩咐一些细节,耳边却听着周云云感慨的话语。
“……刘金兰看着跟叫花子似的,她说她一路从松市走回来,这得多累啊,她应该是真没办法了,才会选择回老家住。”
老家算是个安身之所,但八婆们的嘴是最不饶人的武器,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的,难听死了。
温宁扯唇,“她能忍受的。”
因为刘金兰失去丈夫,儿子,女儿,终于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死,一了百了,活着,才是受罪。
她坏事做尽,孤独终老,动荡不安,都是她应得的。
就和在精神病院里受折磨的严贱妹一样。
温宁呼口气,转移话题,“不用管她,中秋记得带孩子们来参加亭西的婚礼。”
“我知道,妈和亭西来邀请我了,亭西的对象念如真不错,有一把子力气,能照顾亭西,我看她抱亭西了,大嫂,以后帮我们智宇也找个力气大的姑娘吧。”
温宁,“智宇腿截肢了?”
“那哪能啊,”周云云解释,“力气大的姑娘干活多,我家智宇能少干点。”
温宁:“……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能不能跟妈学学怎么当婆婆,家和万事兴!”
方知也一到近前,温宁就挂断这个电话,懒得说。
她冲方知也叹气。
“二毛的三婶,脑子偶尔在线,偶尔糊涂,女人还是得多读点书,起码明理。”
方知也挑眉,“温阿姨,我读的书多,我就当你夸我了”
温宁失笑,“是,夸你呢。”
她拉着方知也往外走。
“还有五天就要办亭西和奚奚的婚礼了,二毛确定回不来?”
上次端午节,大毛和黄冬阳的婚礼,二毛说回不来,最后却出现了。
可这次……
方知也惋惜摇头,“确定,他本来要休假,但临时加密任务,他说保守估计失联一个月。”
这就是对象上交国家的痛苦。
随时失联,随时不在线。
温宁早在多年前就习惯了,当年严刚也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接到通知,扛上行李就走。
她心情是怎样的呢?
当着别人面表现得好好的,其实内心失落、孤独,还要担心严刚出任务会不会出事。
太提心吊胆了,黑夜变得特别漫长,特别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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