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钟声敲响,霍格沃茨城堡笼罩在考试周的紧张与假期的期待交织的氛围中。然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角落,一些事情正悄然发生着改变。
格温尼维尔利用她日益精深的摄神取念技巧和对记忆魔法愈发纯熟的掌控,在一个精心挑选的时机,对被困于霍格沃茨的小巴蒂·克劳奇的记忆,进行了一次极其精妙、几乎不留痕迹的“微调”。她并非完全解开夺魂咒的控制,而是巧妙地“松动”了部分施加在他潜意识深处的、关于“绝对忠诚”和“自我认知”的枷锁,并像植入一颗种子般,强化了他内心深处对伏地魔踪迹的本能追寻欲望。
当被修改了记忆的小巴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与重新燃起的、更加偏执的狂热,并开始不受控制地、循着某种冥冥中的召唤,悄然离开霍格沃茨,踏上寻找他主人的道路时,格温尼维尔站在城堡高处的窗口,冷眼旁观着那道消失在禁林边缘的、扭曲的身影。
“啧,”她轻嗤一声,翡翠绿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丝冰冷的讥诮,“如此‘忠心耿耿’、甚至堪称狂热的下属,在如今这世道,可真是…稀罕物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实验品。
站在她身侧的斯内普,黑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沉默地望着小巴蒂消失的方向,黑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对疯狂行径的厌恶,有对悲剧命运的冷眼,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怜悯的了然。听到格温尼维尔的话,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冷静剖析:
“忠诚?” 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不,格温尼维尔,那并非纯粹的忠诚。那是一种…扭曲的投射。”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仿佛在解析一道复杂的魔药反应:“小巴蒂将他内心深处,对那个永远冷酷、永远无法企及的父亲——老巴蒂——那份扭曲的、渴望认可却又充满怨恨的复杂期望,近乎偏执地投射到了伏地魔身上。”
“伏地魔的强大、冷酷、以及对他那份异于常人的‘赏识’,恰好满足了他潜意识里对一个‘强大父亲’形象的病态渴求。无论伏地魔让他做什么,哪怕是最残忍、最黑暗的罪行,在小巴蒂那颗早已被父爱缺失和极端压抑所扭曲的心里,都会被自动蒙上一层‘父亲在考验我、认可我’的滤镜。” 斯内普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小巴蒂可悲的心理动机。
“这层滤镜,”他继续冷冽地阐述,“会随着时间流逝,随着他从亲生父亲那里得到的永远只有失望、否定和严厉管束而不断加厚、强化。伏地魔对他来说,早已超越了一个领袖或主人的概念。他更像一个…虚幻的、能满足他所有妄想的‘父亲’替身。这是小巴蒂内心一场可悲的较量——与他记忆中那个软弱、渴望父爱而不得的自己的较量,也是与他现实中那个道貌岸然、将他视为耻辱的父亲的较量。”
斯内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极其深刻的讥讽与洞察:“被‘爱’(哪怕是扭曲的、求而不得的爱)捆绑的孩子,总想通过征服外部世界、甚至是通过效忠一个更强大的‘邪恶’象征,来向那个拒绝他的父亲证明——看,你不屑给予我的认可和‘价值’,我早已从别处(哪怕那是深渊)亲手攫取到手了。这是一种…极其可悲又危险的、自毁式的证明。”
格温尼维尔静静地听着斯内普的分析,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对人心的洞察,尤其是对这种由缺失和扭曲情感所驱动的行为,有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精准。
“所以,”格温尼维尔若有所思地接话,指尖轻轻敲打着冰冷的窗棂,“我们释放了一个…寻求父爱认可的、危险的疯子,回到他那位‘虚幻父亲’的身边。这倒是…有趣了。” 她的嘴角重新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一个内心充满不稳定投射和证明欲望的狂热信徒,在伏地魔复活的关键时刻回到他身边…谁知道会催化出怎样的‘惊喜’呢?或许,会比一个纯粹的、冷静的疯子,更能搅动那潭浑水。”
斯内普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混乱是阶梯,也是深渊。把握好分寸,格温尼维尔。玩弄人心者,终将被其反噬。”
“放心,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转过身,看向他,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自信而冷静的光芒,“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小巴蒂…只是一步闲棋。他的作用,在于‘不可预测性’。而我们需要做的,是确保这‘不可预测’,最终指向对我们有利的方向。”
夜色渐深,霍格沃茨的灯光次第熄灭。无人知晓,一个被悄然修改了内心枷锁的疯子,正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