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盏悬浮的、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水晶球提供照明。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单边眼镜、穿着沾有少许墨渍的深棕色长袍的老巫师正伏在柜台后,用一支极其精细的银笔在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描画着复杂的符文。
听到铃声,老巫师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了一眼来客。他的目光在德拉科身上那价值不菲的长袍和精心打理的发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评估。
德拉科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以一种带着些许挑剔和审视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店内的陈设,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种天生的、不经意的傲慢。他踱步到陈列墨水的柜台前,指尖在一瓶呈现出深邃星空色泽、内部仿佛有星尘缓缓旋转的墨水瓶上轻轻一点。
“色泽还算持久,”他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古老家族继承人的疏离感,“但星尘的悬浮均匀度似乎比不上我家藏书室里那瓶十七世纪威尼斯总督赠予马尔福先祖的‘永恒星夜’。”他看似随意地提起自己的姓氏和家族历史,如同提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老巫师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显然“马尔福”这个姓氏和“十七世纪威尼斯总督”的典故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态度明显热络了一些:“啊,‘永恒星夜’…那可是传说中的墨水,据说每一滴都融入了真正的流星碎片。鄙人这里的‘深空絮语’虽然不敢与传奇媲美,但在当今的威尼斯,也已是难得的精品了。”他的英语带着浓郁的意大利口音,但用词却相当文雅。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轻轻“嗯”了一声,指尖移向另一卷用某种银色鳞片生物皮革制成的羊皮纸:“诺特家族的人似乎偏爱这种‘冷银鳞皮纸’来书写他们的…私人信函?”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老巫师的目光在那鼓囊囊的钱袋和德拉科那张写满“我不缺钱但缺信息”的脸上来回移动了几下。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傲慢,但举止谈吐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深厚的背景,而且出手阔绰。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在当地某些圈子里也不算秘密的信息,换取一笔可观的小费,似乎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再次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年轻的诺特先生,确实对‘金玺俱乐部’情有独钟,尤其是周三和周五的晚场,那里有最好的妖精酿造银星葡萄酒和最…安静的谈话环境。偶尔也会去‘幽影回廊’,那里更…刺激一些,但会员资格极难获取。”他快速地说完,然后迅速直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起那瓶“深空絮语”墨水,“先生需要为您包起来吗?它配得上马尔福的藏书室。”
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弧度。他没有立刻去拿那瓶墨水,而是用手指从钱袋中拈出三枚亮闪闪的金加隆,轻轻推过柜台。“包起来吧。”他语气随意,仿佛那三枚加隆只是微不足道的零钱,“感谢你的…专业建议。马尔福记得有价值的信息。”
老巫师敏捷地收起加隆,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手脚利落地开始包装墨水:“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马尔福先生!欢迎您再次光临威尼斯!”
德拉科接过包装精美的墨水盒,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店铺,门上的铜铃再次发出清脆的响声。
布雷斯的目标明确——接近星象学会会长那位以聪慧和对新奇魔法造物充满好奇心而闻名的孙女,艾拉·斯特拉。他选择了威尼斯水下集市边缘一个相对安静的露天平台,这里被当地人称为“星尘露台”,常有学者和爱好者在此交流观星心得,氛围轻松而开放。
布雷斯花了点时间观察,注意到艾拉·斯特拉正与几位朋友站在一台造型古老的黄铜望远镜旁,讨论着近期猎户座星云的魔力潮汐异常现象。她穿着一件绣有银色星轨图案的深蓝色长袍,神情专注而敏锐。
时机成熟,布雷斯选择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看似随意地从他那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龙皮旅行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物件。
一个极其精巧的、仅有手掌大小的装置。它的主体由某种深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乌木构成,上面镶嵌着细如发丝的白金线条,勾勒出复杂而陌生的星座图案——并非欧洲巫师界常见的黄道十二宫,而是更具东方神秘色彩的星宿图。几颗微小的、颜色各异的宝石被精准地镶嵌在对应的星宿位置上,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宁静而奇异的气息。
他将那迷你星座仪托在掌心,微微蹙着眉,仿佛在研究什么难题,指尖偶尔轻轻拂过那些宝石,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