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水师大营!快!”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离这座即将沦为人间地狱的死城。
就在他准备连滚带爬冲出后堂之时,跪在地上的亲兵又用颤抖的声音补充了一句:“不……不过……大人,那伙南贼人数不多!看样子最多不过千人!”
钱谦益正向外冲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僵硬地转过身,惨白如纸的脸上先是闪过不信的惊喜,随即那丝惊喜便化作了被愚弄的滔天暴怒。
“啪!”一声脆响,钱谦-益冲上前去一巴掌狠狠抽在亲兵脸上,将他抽得陀螺般转了半圈,口鼻窜血。
“废物!一群废物!!”他指着那亲兵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横飞,“区区不到一千人,竟能破了我太州坚城?!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是干什么吃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又在那亲兵身上狠狠踹了几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因被“区区千人”就吓得准备跑路的极致羞辱。他猛地回头,对早已吓傻的管家和女婿李默发出雷霆般的咆哮:
“还愣着干什么?!拿我的兵符来!!”
他一把夺过李默从墙上取下的兵符,死死攥在手中,昏聩的眼睛里爆发出困兽犹斗的疯狂与狠厉。
“传我将令!!”他对着门外嘶声力竭地吼道,“命东、西、北三门守将立刻尽起本部兵马!命城中所有校场所有能喘气的,都给老子抄上家伙!去南门!!”
“不仅要把城门的控制权给老子夺回来!”钱谦益看着门外已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暴虐,“更要把那不到一千人的南贼杂碎,给老子一寸一寸地碾成肉泥!!”
“我倒要看看,”他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狞笑,“我这两万多州军,一人一口唾沫,淹不淹得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