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捆猪般绑起,押入大牢。一张由军中书记官用最简洁的语言写就的告示,被重重地钉在府衙门口的告示栏上,墨迹未干。
夜幕降临,城内并未宵禁,反而比往日更热闹。百姓们三五成群,围在那张刚刚贴出的告示前,议论纷纷。一个识字先生被众人围在中央,借着百姓自发提来的灯笼光亮,大声念着告示上的内容。
“公审?要把周扒皮的罪状一条条念出来?老天爷开眼了!”一名老农激动得浑身颤抖。
“何止是周扒皮!”一个商人挤上前来,指着告示上的字句,“告示上说了,凡有冤屈者,明日皆可当堂陈述!我那被他们强占的铺子,有救了!”
人群角落里,一个与官府有勾结的粮商,看着这一幕,不敢大声反驳,只能阴阳怪气地嘀咕:“哼,改朝换代,不过是换一拨人来收税罢了,你们高兴得太早了。”
话音未落,便被周围数十道愤怒的目光瞪了回去,只能灰溜溜地钻进人群,再不敢多言。
夜深人静,杨再兴的临时帅帐内,灯火通明。他褪去了半身盔甲,赤裸着伤疤纵横的上身,正对着一卷竹简,用一块粗布,仔细地擦拭着他那杆大黑铁枪上的血迹。
擦拭完毕,他拿起笔,在一张军用素笺上写信。
杨再兴的字,与他的枪法一样,刚硬、霸道,力透纸背。
稼轩兄亲启:鱼乐府已下。城门非我所破,乃民心所向。周世闲之流,明日问斩。此地民心思变,北玄根基已烂。兄所攻之玄阴府,料也相差无几。此地民心可用,若善加安抚,可为我军稳固后方,彰显殿下仁德。我在此等你三日。三日后,你我兵合一处,共取明州。另:此地酒烈,肉肥,速来。——杨再兴
他将信纸折好,封入火漆,对着帐外喊道:“来人!八百里加急,送往神威军大营!”
一名传令兵领命而去。
杨再兴重新拿起那杆擦得锃亮的铁枪,走出帐外。他看着玄阴府的方向,那双燃烧了一天的眸子里,战意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