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旌旗鲜明,甲胄闪亮,士兵们士气高昂,充满了新锐之师的蓬勃朝气。
中军大帐内,谢玄一身亮银甲,英姿勃,正与麾下将领,研讨军情。
他年轻的面庞上,既有初次独当一面的兴奋,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叔父谢安,将如此重任交给他,朝中无数眼睛盯着。
王国宝等人,更是等着看他的笑话,此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探马确认,冉闵确在江夏,其部众约万人,虽得粮械,然疲态尽显。”
副将刘牢之,指着地图禀报,“桓车骑水军,已扼守三江口,阻其西归水路。”
“我军当进,与桓车骑水陆夹击,毕其功于一役!”
另一将领却持重道:“将军,冉闵骁勇,其军虽疲,凶悍未减。”
“且其据江夏城,若一味强攻,恐伤亡甚大。”
“不若围而不攻,断其粮道,待其自溃。”
谢玄沉吟不语。
他何尝不想稳妥?
但建康朝局波谲云诡,陛下和叔父都承受着巨大压力,他必须尽快拿出战果。
而且,他内心深处,也渴望与冉闵这等名将一战。
证明北府兵的实力,证明谢家,后继有人!
“围困耗时日久,恐生变故。”
谢玄最终下定决心,目光锐利。
“冉闵孤军深入,利在战。”
“我军新锐,正当趁其,立足未稳,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破之!”
“传令全军,明日拂晓,拔营进军,兵江夏!”
“同时,快马告知桓车骑,请其水军配合,封锁江面,勿使一船东下!”
他的决定,充满了,年轻人的锐气与担当,但也带着一丝冒险。
他要的,不是困死冉闵,而是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用一场辉煌的胜利,来稳固叔父的地位,震慑朝中的宵小。
北府兵,这支由谢安精心打造、寄予厚望的利剑。
在年轻统帅的带领下,终于要出鞘饮血。
谢玄,这只初出茅庐的幼虎,将对上北方来的修罗。
荆襄的战局,因为北府兵的加入,陡然变得,更加激烈和充满悬念。
第三幕:扼江流
三江口,长江与汉水、富水交汇之处,水域开阔,波涛汹涌。
荆州刺史桓冲的水军主力舰只,便锚泊于此。
大大小小的战舰桅杆如林,遮天蔽日。
楼船之上,“桓”
字大旗迎风招展。
桓冲站在主舰船头,望着下游江夏方向,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他年事已高,经历的风浪多了,反而比年轻人更加谨慎。
江夏失守,他责任重大,心中懊悔与愤怒交织。
但更让他担忧的,是眼前的局势。
“谢幼度年轻气盛,欲与冉闵争锋,只怕……会中了那厮的诡计。”
桓冲对身边的儿子桓伊叹道,他深知冉闵的厉害。
那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战神,绝非易与之辈。
谢玄虽有才具,但缺乏这种,与顶尖对手生死相搏的经验。
“父亲,那我军该如何应对?若按兵不动,只怕建康那边……”
桓伊担忧地说。
桓冲深吸一口气:“谢玄是主帅,既然他已决定陆路进攻,我水军自当配合。”
“传令各船,严密监视江面,尤其是下游方向!”
“冉闵此人,不能用常理度之,他若弃城东窜,顺流而下,其极快,危害更大!”
他的战略重心,悄然生了变化,从夺回江夏,转向了防止冉闵流窜。
尤其是东窜威胁建康,这是老成持重之见,
但也意味着,他可能不会全力配合谢玄的攻城计划,而是将精力放在封锁江面上。
“另外,”
桓冲压低声音,“派可靠之人,秘密联系江夏城中……”
“或许,有不愿随冉闵殉葬的将士……”
他眼中闪过一丝,老辣的光芒。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若能从内部瓦解魏军,或许能免去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也能减少荆州水师的损失。
桓冲的部署,体现了一位,老将的稳健与算计。
他的水军,如同一条沉默的巨蟒,盘踞在长江咽喉。
既是对冉闵的致命威胁,也隐隐与谢玄的北府兵,形成了某种微妙的竞争与制衡。
三雄逐鹿,各怀心思,荆襄的江水之下,暗流汹涌。
第四幕:弈天下
北方龙城,燕王宫偏殿。
慕容恪面前的沙盘上,荆襄地区的形势,已被精细标注。
代表冉闵的赤旗,被困于江夏,代表谢玄的青色旗标,从西北方向压来。
代表桓冲的蓝色水师旗,扼守三江口。
而代表慕容泓的黑色箭头,则在淮北地区蠢蠢欲动。
幽影刚刚禀报了最新情报,谢玄北府兵,开始向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