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谁(1 / 2)

暮色垂落,大雪纷停。

连续四十小时的暴雪,仿佛將整个半岛裹进了冰棺。墨青色的天穹如同冻住的绸缎掛在头顶,稍靠南边却微微泛红,仿佛是被顏料侵染了一遍又一遍。

田振辉在雪窝里动了动失去知觉的指尖,战术手套与枪械部件摩擦出细碎的冰晶。他夜视仪滤出的幽绿视野里,冰封的原野就好似匍匐的巨兽一般,隨时都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现在是2029年12月19日,这是他们在半岛非军事区潜伏的第七十二小时,他们这支华国特战小组就像楔进钢铁洪流中的骨刺,死死钉住通往北方指挥中枢的咽喉要道。

“西八,半岛的小崽子是属北极熊吗”雪堆中传来田振辉刻意压低的喉音。

队友正在反覆揉搓冻成紫茄色的指节,防寒面罩也隨著呼吸凝结出霜,“老黑那组还没动静吗”

“收声。”班长摸了摸了大腿上冰凉的匕首,喉咙又动了动,“学两句棒子话就...”

突然,高频的破空声刺穿耳膜。几人同时蜷成防御姿態的瞬间,天穹突然迸裂,数十道幽蓝曳光弹,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割开了沉寂许久的暮色。

田振辉的视网膜残留著诡异光轨——那不是常规弹头的拋物线,而是某种电磁武器的脉衝轨跡。

“草...居然用上了他们漂亮爹的脏东西!”田振辉的嘶吼被声波震碎在齿间。

寂静的雪原在电磁武器的亲吻下沸腾,积雪瞬间汽化成银白雾靄,衝击波掀起的洁白的冰棱,混杂著黝黑的泥土,如炮弹一般横扫阵地。

田振辉在失重感中瞥见,他的防弹插板熔成液態,暗红血浆在绝对高温的空气里瞬间雾化。当他的意识坠入永夜前,最后看见的,是被电磁风暴撕裂的天幕——那不是晚霞,而是整个北半岛防御圈在武器洪流中湮灭碰撞的辉光。

————

“嘶!”

田振辉猛的醒来,头部的剧烈疼痛如同利斧劈开了头颅一般,让他发出了难以遏制的一声闷哼。

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头顶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响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头的仪器上,滴——滴——的电子仪器的响声似乎让人有些心安。

田振辉忍著疼痛,对抗著头部传来的阵阵眩晕,直起身子,望向玻璃窗外。

逆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挡住微微刺眼的阳光,输液管伴隨著抬手的动作,扯动了插入皮肤中的针管,有些刺痛。

田振辉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乾净,修长,指节分明,如同竹子般利落舒展。青白的手背上浮现著淡青色的血管,右手手腕绑著一串看不懂的文字的手环。

空气里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和草地里泥土的清香,让田振辉有些清醒,他意识有些恍惚。

他努力的回忆著发生了什么,记忆碎片在疼痛中翻涌——

好像有绚丽夺目的火光,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又好像有汽车的鸣笛声和女人的惊呼,还有一声奇怪的猫叫。

头,更痛了。

噠——噠——

阵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田振辉特战队的本能瞬间激活,原本放鬆的神经突然又紧绷了起来。门还没推开,他已完成从病患到猎豹的形態切换。

吱——

一位穿著粉色大褂的人,推开了紧闭的房门走了进来。

她带著口罩,漏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左手里抱著一本病例,右手拿著笔不停的在画著什么。

突然,她好像意识到这位昏迷了许久的病人,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惊奇地道:“哦莫,您醒来啦,我...我..我马上去叫医生。”

刚跨进门的护士,又匆匆忙忙的向外面跑去,只留下走廊里一连串的脚步声。

听这个奇怪的女人快速地嘰里咕嚕的说了一大堆,田振辉费尽心思也只听到什么“给哟”,“思密达”。

还没听几句人又不见了,

语言——似乎是韩语

那个人——似乎是护士

田振辉有些疑惑,给我干哪来了

怪异的环境,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从没见过的护士,还有周围墙上陌生的文字。

田振辉心里一紧,往日的记忆浮上心头。

——六年前在北欧特战中,被敌方俘虏,暴露作战计划的一幕,在他脑海中痛苦的闪过。

“该死,我难不成被高丽崽子俘虏了”田振辉心里痛骂著。

这时,床头的原本安静有序的机器,突然滴滴滴的开始报警,爆发的警报声如同死亡摇滚的重金属一般。

田振辉有些艰难的转过头望去,机器的电子声音更加剧了他的头痛,警报声好像要他的在颅腔內掀起一轮风暴一样,如同手术刀剥开头皮一般,刺痛著他的神经。

田振辉昏迷前的最后意识是:这是什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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