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陈年往事的记忆,大脑会自动分区似的,將其当做冗余的內容,尘封到一个角落吃灰。
而当有相应的场景重新出现,就如同激活了“钥匙”,找回那些被忽略掉的回忆细节了。
重生前,温雯的小纸条,还是在高一时,给他传过几次。
那时的鲁省实行大文理分科,高二分流分班,文综固定政史地,理科固定物化生,而高一则九门功课样样都学。
林商和纪凝,高一时在同一个班级。高二开学后,纪凝才因为学文科,而分去了隔壁班。
他们两人的座位,在温雯隔了一排的后座。
那时林商和她没心没肺的,仗著刚开学的课程內容不深,边玩边学,也能有个不错的成绩。
所以有时课上也开小差,两人凑在一起聊天討论游戏攻略。
林商因为家里是食品厂的代理,有时也存上几包新品零食,分给周围的同学。
温雯偶尔也在其中,作为回馈,体育课后,她会给林商捎瓶饮料。
大家对温雯有谢必还的习惯见怪不怪。直到有天语文课,林商又不听讲,和纪凝约著放了学去刷坐骑,温雯隔空投递过来一个纸团。
和现在的情形一样,里面是一道复杂的综合题。
只不过,里面额外加了一句,“这题不会,请教一下”。
传纸条,在高中校园的语境下,多少都会带些纯真曖昧的色彩。
何况是全班第一、回回都考试卫冕冠军的温雯同学。
她给男生传纸条,更是成了一时的八卦焦点。
不过,当林商向大家解释,真的只是学习上的题目后,同学们也感慨:不愧是考第一的温雯,连小纸条这种青涩美好,都能让她用得这么枯燥……
起初,林商拿到纸条后,还老老实实地尝试解题。
可温雯出的题目,好像特意针对一样,总能戳中他的知识盲区。
不得已的林商连翻书带演算,要恶补好几个知识点,才能勉强解答出来。
纪凝见势不妙,缺了林商和她课上扯皮消磨时光,她也帮著研究起纸条。
一来二去,几个纸团下来,他们两个人都被治得服服帖帖,课上根本没有机会再开小会。
没过几天,纪凝这傢伙,率先得出一个结论:“哥,她故意搞你。”
“嗯你確定”
“你想啊,哥,她一个最差都考全级第三的尖子生,干嘛要请教你题目”
“还不是因为,她知道这些题超出了你的能力范畴,看不起你的水平,目的就是用这些题难住你!”
纪凝觉得她捕捉到了幕后真相:“肯定是她专门挑拨我们两个,想让我们闭嘴,別影响她听课。”
“纪凝,那我们以后说话声小一些……”
“这个再说啦,关键是,这些纸条——哥,我建议你这样。”
林商半推半就地听了好兄弟的“高招上策”。
在又一个纸团拋过来后,林商回了她一句:“不会!自己的题自己做。”
打那以后,他就再没有收到过温雯传的纸条了。
……
……
本是一件青春中的小事。
可如今的林商,看著手里的纸条,却思绪翻起更多涌浪。
“她抄的题,题型很怪,不是课后题,也不像教辅上的模擬真题。”
林商翻找了下课本和习题册,確定这种出题风格独树一帜。
简而言之,这题不是为了贴近真实考试而出的。
而是故意挖坑埋伏,需要引导他多回顾回顾知识重点,串联起跨章节的內容,才解得出来。
“难道是……她自己编的题”
捏著纸条,林商一阵愕然。
温雯现在传给他这种纸条,他可以理解,是换了种方式,帮他讲题、巩固提升。
履行她作为蛋黄搭子的“义务”。
可重生前的高一呢
已经在青春年少时踩过深坑的林商,再迟钝、再木訥,也不会认为,那一年,她的目的是拆散他和纪凝的閒聊。
毕竟是她了心思、精心设计的,最適合帮他补弱项、提成绩的题。
“那些年,她是不是……”
林商怔神了片刻,慢慢嘆一声:“我都错过了什么啊……”
……
下了课。
林商路过温雯旁边,提了一嘴:“纸条上的题有点难,我要慢慢做做。”
“嗯,不急。”
温雯回復他时,眼神是躲著他的。
他没再多问什么,走向门口。恰好这时候,纪凝手里拿著两张票进来了。
“纪凝!”
这时候看见这傢伙在悠悠地乱晃,林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