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和宋清两人没有任何对视,甚至眼神都没有交流,轻声细语的哄着何思把剩下的故事说出来。
白家表面上看上去,是光风霁月的,但如这般大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脏污?
对于他们这种长期生活在暗处的人来说,表面上的风光算不得什么,多半跟他们也没关系,背地里的脏污才是他们需要容忍的。
不过二人也不想跑了,只要能给他们自由,能给他们力量,哪怕……哪怕做回老本行呢?也没什么。
凭借自家钻营的本事,不信能比在碧灵山庄过得还惨。
何思不知二人心思,被萧文哄着讲出了后面的事。
“我在外面也见过死人,甚至见过小孩儿被放进锅里,煮得皮开肉绽的又冒上来,我自认为很见过世面了。”
何思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师弟师妹无声的笑了一下:不过易子而食,算什么见过世面?
“但是当我看到那堆碎肉的时候,还是被吓病了,过年剁饺子馅儿的时候都没剁那么碎。”何思忍下恶心道:“我发起了高烧,睡在床上死活醒不来,梦里都是那一堆肉,还有被分成两半的脸。
师父傍晚回来发现我病了,给我把脉。
他医术很高明,一下子就诊出我是因惊吓而引起的高烧惊厥,逼问我被何事惊吓,我自然不敢说。
于是……师父又打了我一顿。”
宋清又给何思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她嘴里,哄道:“师姐还在病中呢,师父也忍心打你?”
听着虽是个正经师父,但脾气似乎格外暴躁?
“是啊,他就是这么爱打小孩。”何思也委屈:“大人都爱打孩子,不过就算他打我,我也不敢把白天的事说出来。
师父给我灌了一碗苦药后就出去了,我那时睡得模糊,隐约感觉他中间又回来过,余叔跟他说了白天的事,师父是什么反应,我却没听到。
那天,师父没出门,在家照顾了我一天,到傍晚的时候,我退烧了。我以为只要我打死不说,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是并没有,我退烧之后,师父突然问我,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天他干了什么?他带回来的人到哪里去了?”
就像小动物的伪装被猎人轻易识破,之后面对的是猎人的弓箭,还是不在意的被放过?
全凭猎人的心性罢了。
听到此处,宋清忍不住为何思提起了一口气。
“师姐,那后来如何呢?师父因为这件事如何罚你了吗?”萧文不动声色的为何思倒了一杯水,他看得清:应当是没受太大罚的,不然今日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何思果然摇头:“师父没有惩罚我,他说: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妨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
反正这些事,我将来都是要学的。”
““师父其实是很忙的,他照顾了我一天之后,连夜被五叔喊走了,过了半个月都没回来。我当时都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何思慢慢的陷入回忆中。
“那天,师父早早的回来了,这次他又带了一个人回来,那是一个女人……也许,她不能算一个人。”
何思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正常的女人,只有两个乳房,但那个女人,她有……她有六个!”
萧文和宋清又是一惊:他们未曾谋面的师父,爱好挺猎奇啊。
“不止如此,那个女人的脚,也不是属于人类的脚。”何思用力的在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比划。
她的师弟师妹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飞快的转头不看,何思却不不知两人心思,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宋清声音轻柔,却有几分恹恹的:“这女人的下身,左不过是那羞人的所在。”
何思却摇头:“不……不是,那是蜘蛛的肚子!”
何思站起来,努力的比划:“她肚子有那么大!长了八条腿!她已经被师父捆着了,可一张口,就吐出一截白丝。
然后……师父躲开了,我被缠住了脖子……”
宋清:“……”
那你也是够倒霉了。
何思继续道:“师父削断蛛丝,又把那个女人拖进了“风雨阁”。这次他没有把我赶去玩儿狗,他把我也带进了“风雨阁”。”
“风雨阁”是“王谢堂前”的附属建筑,却离正堂很远。它像是独立于“王谢堂前”之外,从主屋这边过去,没有风雨长廊可走,只有一条很隐蔽的青石板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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