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已从他这个人身上褪去,剩下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人一剑,纯粹而自然。
人与剑在这一刻找到了完美的契合点,就仿佛那一剑有了无数的变化,可以是龙,可以是虎,可以是马,可以是象,更可以是一切。
看到这一幕,咎无邪的面色变化了,惊声道:“他是剑魂,居然是剑魂,难怪剑不离手……这种境界,不好,开始反璞归真了,人已与自然万象产生了最亲密无间的沟通,动辄之间可借天地之势……”
扑哧!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咎无邪的心头忍不住一颤,登时就看到七人当中的四人已被一剑刺中,正是身法最为玄奇,修炼了修罗都天步的那人,一瞬之间闪了七个方位还是没能躲过那一剑,被一剑刺中,整个人心口处多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抛飞之间血如雨下,落地之时一阵痉挛,人已气绝。
下一刻,宁长安回身之间猛然三剑刺出,简单直接,看似最为拙劣的招法,但一切的奥妙都深深的蕴含其中,归于最初,去伪存真,有了一种道的味道。
三道人影毫无悬念的向后翻飞,落地已亡。
旋即宁长安身中曾爱财打来的修罗戮阳指劲力,身形连晃,后退三步,又接下牛小蛮的三拳、水玉楼的一脚横扫,整个人向后抛飞,砸落到巨坑的边缘。
咎无邪冷笑道:“慈悲心,兄弟情,我看你如何应付?等着被活活打成废物吧!你越是疯狂,那咒力发作的越快,一发不可收拾,很快你就会知道其中的厉害,到时候就等着跪地求我吧!”
宁长安落地,眼中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猛然一抹嘴角的血迹,远远看着法坛之上的咎无邪,眼中杀意闪烁,身形猛然展动,疾掠而出,直逼法坛而去。
咎无邪见状一脸冷笑,好像看着笼中困兽一般。
下一刻,三道人影挡在了宁长安的面前,森冷的看着他,仿佛已全然不认识他,昔日的兄弟之情,昔日的舍命相救,那种种感情就好像从未有过一般,这一刻他们的以那种眼神看着宁长安,不像是在看一个兄弟,也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看到这一幕,宁长安的心如遭重击,身形一折想要绕过,然而曾爱财出手了,十指连弹,修罗戮阳指恐怖的劲力暴雨一般的打来,宁长安身法如风但也躲不开这密集的攻击,他深深的知道这样疯狂的运使修罗戮阳,对于曾爱财自己的伤害也是极大的,经脉必然大损,甚至碎裂,会落下极难恢复的重创,这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打发。
兄弟之间又何至于拼命?!
这一切都是咎无邪在背后操控的!
宁长安一定要杀了咎无邪。然而他又忍不住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了自己的兄弟,一股强烈的悲哀和沉痛在心底升起。
他不断的中招,身上多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旋即再度遭遇牛小蛮的拳头和水玉楼的腿脚,整个人纵然是钢浇铁铸,也都快被打扁了。
“啊……”
痛苦万分的宁长安猛然发出一声咆哮,整个人已完全疯狂,身躯猛然挺立起来,紫龙伏魔剑骤然一扫,全身一震,恐怖的力量爆发,震空劲四面席卷,终于是逼退了曾爱财、牛小蛮和水玉楼三人。
旋即宁长安身形疯狂掠出,直逼法坛之上的咎无邪。
咎无邪傲然站立在法坛之上,面露不屑之笑容,静静的看着宁长安。
他知道宁长安身上的咒力已开始爆发,他知道宁长安已无力奔出多远,他更知道自己绝对会没事。
他掌控着局面,从开始到最后!
果然,宁长安奔行之间速度慢了下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肉乃至于骨骼都似要解体、分崩离析,好像正在腐朽,败烂。极端的痛苦狂涌上来,他再也提不起力量,速度越来越慢。
终于,他倒下了,极度不甘的倒下了,就在那法坛之前,他倒下了。
咎无邪见状哈哈大笑,居高临下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好受?放开你的身心吧,让我来解救你,让你脱离这痛苦的海洋,让伟大的修罗大神指引着你,带给你力量!”
奄奄一息的宁长安闻声,猛然抬起了头,厉声道:“你在做梦!”说话之间身形陡然暴起,一剑刺出,逍遥化龙式。
咎无邪大吃一惊,身形猛然错开,欲要躲闪,但终究是慢了一丝。宁长安这一剑猛然刺中他的大腿处,撕裂了大块的血肉。旋即咎无邪手中骷髅权杖猛然一扫,将宁长安当胸打飞了出去。
宁长安身形落定,折身便向外掠去。
咎无邪按着腿上的伤口,看着宁长安的背影,面孔狰狞,大声道:“逃吧,没人会拦你的。记住,有一天你忍受不了的时候,不想那般死去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还会接纳你!要么你去死,要么你就永远归顺我……”
宁长安冲出地下甬道,冲出那座被他捣毁神像的建筑,死于他手的三十余人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