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坳,又前行约摸里路。
空气中那股浓烈的霉腐腥臭之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浓郁粘稠,几乎凝成实质。
众人只觉得一股股秽气直冲顶门,不仅心头烦恶欲呕,连脑袋都像被无形重物挤压,闷胀欲裂,眼前阵阵黑。
俞佩莲俏脸煞白,低声道:“是桃花瘴毒!
厉害无比,吸入过多,顷刻间便能毙命!”
正自惊惶,忽听‘扑棱棱’一阵乱响,一只飞鸟竟毫无征兆地从半空直坠而下,“‘啪嗒’摔在众人面前草丛中,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紧接着,又有三四只飞鸟,明明在头顶上空飞得好端端的,却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纷纷无因下坠,落地即死。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瞅着那些死鸟,人人心中都如坠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种异常情况入目,霍豹一脸惊叹讶异,搓揉双掌。
但片刻恍然顿梧,面带极端忧急神色,停步向静云师太等众人叫道:“我等怕是中了西门妖女的连环毒计,这沟壑绝地,亦是算计之内。
对方心思歹毒,我等可能要饮恨荒蛮,难逃此劫。”
静云师太心头一凛,拂尘微颤,急问道:“些话怎讲?”
霍豹指着地上的死鸟,语极快:“飞鸟无端自坠,落地即死,这沟壑深处,定然弥漫着极浓的瘴气!
无色无味,无形无质,比那可见的桃花瘴更为凶险。
我们所嗅到的霉腐之气,不过是毒瘴化形之表相。
幸而我等内功根基尚算精纯,毒气尚未彻底作……。”
他环视众人愈痛苦的神色,果断道:“快!
大家就地盘坐,凝神静气,催动内力,务必将瘴毒逼出体外!”
众人闻言,纷纷跌坐于地,强忍不适,各自运转本门心法。
然而,祸不单行,内力甫一催动,非但未能缓解,反而如同引燃了体内潜藏的毒火。
四肢百骸瞬间传来阵阵麻痹之感,如万蚁噬咬,气血翻涌,功力稍弱者已是面如金纸,摇摇欲坠。
“糟了!”
霍豹见状,脸色剧变,猛地一拍大腿,出一声沉重如山的喟叹:“方式不对症,纵有绝世武功,也难御这天地生成的剧毒瘴疠。
天不佑我,莫非我等真要命绝于此,含恨九泉……”
一句‘不对症’入耳,贺聪心中忽然灵光一现,暗骂自己该死,截断霍豹话头不疾不徐的沉声说道:“天无绝人之路,祸福相依,天道无亏!
这瘴毒虽烈,未必就能要了我等的性命。
大家切勿慌乱,此刻情形,尚在我等意料之外,却也并非全然无解。”
说着他已迅探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朵光华流转、形似冰晶血玉的奇异莲花——冰血荷莲。
他动作迅捷,依次掐下极小的一瓣,分予众人含服。
这灵物入口,初时只觉一股清凉之意顺喉而下。
然而不过片刻,服下莲瓣的几人腹中骤然翻江倒海,奇痛如绞。
众人也顾不得体面,各自寻了隐蔽之处,一阵剧烈排泄,排出之物腥臭刺鼻,颜色乌黑如墨,显然是体内沉积的剧毒秽质。
说来也奇,这秽物一排出,众人顿觉神智一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方才那烦恶欲吐、头晕脑胀的感觉瞬间消散无踪,连谷中那令人作呕的霉腐之气,似乎也变得淡不可闻。
不仅如此,一股温和却沛然的暖流自丹田升起,缓缓流遍四肢百骸,疲惫尽消,内力运转竟比中毒前更为圆融顺畅,隐隐竟有增益之势。
霍豹早已恢复镇定,见此神效,不由得声如洪钟,畅快大笑:”
哈哈哈!
天不绝我!
好聪儿!
好一个‘祸福相依,天道无亏’!
你这‘冰血荷莲’当真是旷世奇珍,解瘴克毒,神效如斯。
实乃我等救命之宝!”
他虎目扫视众人,见大家气色好转,精神复振,豪气顿生:“天助我也!
事不宜迟,离开这鬼地方!”
此时因天方过午,足下加功,向前疾赶。
当转过一个山环,便是一处三面背山的树林地带。
在林中几转后,走在前面的贺聪忽然止步,向身后的众人把手微摇,手指前路山谷转弯之处。
众人见状会意,驻足凝神,侧耳一听,仿佛似闻笑语。
但此时山风极大,满山松涛林韵,及簌簌落叶之声,汇为期响,听不十分真切。
贺聪与俞佩莲以目示意,提气轻身,蹑足潜进过去。
走近那山路转弯处,果然已可辨出语音。
只听一个嗓音干涩沙哑,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桀桀狞笑:“嘿嘿……二弟,这沟壑之地,当真是洪荒遗存,险恶绝伦。
单是这段绝谷中的无形毒瘴,便是夺命阎罗。
适才那几声不知名毒蛇怪兽的吼叫,听来狞恶无比,绝非寻常之物。
桃花毒瘴加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