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埋葬好妙玄师太后,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坐在这山上,高空中除了盘旋的大雕外,这里仿佛已没有别的生命。
这里虽不是天地的尽头,也不是她旅途的终点,自已究竟何去何从却毫无头绪。
自已已走过了千山万水,数不尽的路程,最后的归途确不知在哪里?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有风,风却依旧在山谷中回荡,呼呼作响。
云雾散去,一轮残月却上了枯树枝头。
月虽残,却明净、润泽,有如美女的脸。
月洒清辉,大地如银,今夜无星,明月孤独。
虽然孤独却不吝惜她的光辉,将它温柔的传播并洒向人间。
肖瑶抬起头注视着孤独的明月,冰雪般的眼睛里竟透出一丝温暖。
是不是因为在那苍茫云海间的明月已将温暖洒给了她?纵使月有光辉,可也是清冷的。
月亮终究不是太阳,更何况现在只是一轮残月。
肖瑶在山顶上坐了很久,久得足以忘却世间的一切。
无数个孤独的白天、寂寞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
是不是因为她已冷漠了太久,难得今宵有月清丽如此?难得有如此清月相伴?人终归不是石头,所以肖瑶的目光里竟有了温暖,也许她实在太寂寞了。
山风仍是吹着,风来自远方,脚步声也来自远方。
肖瑶已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节奏也并不快,好像是由一个女子出来的。
那女子现在已来到一棵树的后面,然后绕到树旁,透过树的缝隙看着肖瑶。
那女子在树旁大约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嘴角好似在抽动,她用只有自已听的到说话声音:“好些坏人都是你杀的?师太也是你埋葬的?”
她的声音听来虽然悦耳,但却冷清。
“是。”
肖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出口。
语气肯定,因为她已确认无误。
这是个好习惯,如果你在说话前能先考虑一下,确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许多原本不该生的灾祸与不辛也许就不会生。
嘴是是非的根源,聪明人通常多听而少说。
“哦!
姐姐!
请问,那以后你准备怎么办?你要到哪里去?”
那女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肖瑶依然是经过考虑之后才回答。
“姐姐,你能带上我吗?”
那女子似乎是请求。
肖瑶答道:“在外闯荡是很苦的。”
这次她考虑的时间更长,她必须提醒对方,不想坑害对方,她的语气当然还是诚肯的。
“我、我,师太死了,我师姐也失踪了,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我、我是被师太收养的,现在师太死了,我也没有家”
那女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忽然将头抬起来望向远方。
远方是不是埋藏着令她心痛的回忆?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时不时轻微抽搐,也不知是在诅咒,还是在感叹着那些无法忘记的往事。
女子美丽的眼睛因激动而不曾眨一下,她望着天空,绝眦入云霄,她似乎想问天上的众神。
她有心事,她有太多的仇恨,可是她的心事、她的仇恨却是天上众神所解决不了的。
接着,她便将目光由遥远的远方移向了跟前的肖瑶,也许只有她能帮自已。
肖瑶注视着那女子,似乎要将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看穿、看透。
她看了很久,没有放过一丝纰漏。
可那女子却始终没有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如此一具石像。
肖瑶终于叹了一口气,满意地说道:“你是夏可欣吧,如果你愿意跟我,那我们一起下山去吧!”
肖瑶起身在前面走,夏可欣跟在后面。
山路有时平坦好走,有时又崎岖不平,步伐难免有快有慢。
夏可欣跟在后面同前面的肖瑶却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明明是两个人在走,所出的脚步声却只像是一个人走路似的。
两个人走路的节奏竟完全重合,落脚时的力度轻重居然也毫无差别。
那夏可欣不说话,肖瑶也不问,好像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似的,只要照着做就可以。
夏可欣跟在肖瑶后面完全不看她的双脚,可是她却丝毫没有走错拍。
山中只有她们两个人,天地间仿佛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肖瑶竟迷失了方向,也不知该向何处去。
这时夏可欣说道:“施主姐姐,要不我们到后山去吧,原来我的家就在后山。”
肖瑶这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点点头同意,并跟着夏可欣向后山走去。
二人走了大约二个多时辰,才来到后山的半山腰处。
那里有一飞流直下的瀑布,如同一条银色匹练悬挂于后山之中,听着耳中轰鸣的水流轰击之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