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都飘着脂粉和糕点的香气,与琥珀湾的质朴、东荒山的清冽截然不同。
进了上京城门,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宽阔的朱雀大街上,马车川流不息,身着绫罗的达官贵人坐在车里,前呼后拥;街边的杂耍艺人翻着跟头,引得孩童们欢呼;茶肆里,说书先生正讲着边关战事,桌前围满了听众。段有鹏不敢多看,按着事先打听好的路线,直奔城东的工部尚书府。
王府坐落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石狮子,门楣上悬挂着 “工部尚书府” 的匾额,黑底金字,透着威严。守门的老仆见段有鹏是生面孔,拦住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段有鹏拱手道:“在下段有鹏,从东莱郡来,有要事求见王大人,这是我的名帖。” 他递上早已备好的名帖,上面只写着 “东莱郡商人段有鹏,奉叶青云之命,求见王大人”。
老仆接过名帖,上下打量了段有鹏一番,慢悠悠道:“大人正在会客,你先等着吧。” 说着,把段有鹏引到门房等候。
门房里已有两个等候的人,一个是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看品级是个七品小官,正坐立不安地搓着手;另一个是个富商打扮的胖子,手里捏着个玉扳指,时不时叹气。段有鹏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心里却在盘算 —— 王显让他等,是在拿捏架子,还是真的繁忙?这五万两银票,该怎么送才不显得刻意?
三、府内初见王尚书,银票暗递露机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老仆才来传话:“大人请你进去。”
段有鹏跟着老仆穿过几重院落,只见王府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精致 —— 庭院里的假山是太湖石,池塘里养着锦鲤,廊下挂着几盏宫灯,连墙角的杂草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走到正厅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李大人放心,江南的堤坝重修,老夫定会亲自督办,绝不让你在皇上面前难做。”
老仆掀开门帘,段有鹏走了进去。只见正厅中央坐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身着绯色官袍,腰系玉带,面容微胖,眼角有几道深刻的皱纹,正是工部尚书王显。他见段有鹏进来,放下茶杯,目光在段有鹏身上一扫,带着审视:“你就是叶青云派来的人?”
段有鹏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小人段有鹏,奉我家主人叶青云之命,拜见王大人。” 他没有自称 “草民”,也没有过度逢迎,语气平和,反倒让王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叶青云……” 王显捻着胡须,慢悠悠道,“老夫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在东莱郡琥珀湾有些手段,杀了苏二、吕天霸,还占了个矿坑,是个有能耐的人。怎么?他现在想弃了草莽身份,入我朝廷的门?”
段有鹏从怀里取出叶青云的书信,双手奉上:“我家主人常说,大丈夫当为国效力。东莱郡城垣破败,百姓受匪患之苦,他愿倾尽所能,助朝廷重修城垣,护一方安宁。这是他写给大人的信,里面详述了重修东莱郡城的计划,还请大人过目。”
王显接过书信,没有立刻打开,反而看着段有鹏:“为国效力?说得好听。老夫见多了想借着朝廷名头谋私利的人,你家主人,就这么确定老夫会给他这个机会?”
段有鹏早有准备,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那个紫檀木盒,放在桌上,轻轻推开:“我家主人知道大人操劳国事,经费紧张。这点心意,算不上孝敬,只是想为朝廷添点砖瓦,让重修城垣的事能顺利些。”
木盒打开,五十张银票在阳光下泛着光。王显的眼角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 他虽贪财,却也见过世面,五万两不是小数目,足够支撑半个郡城的修缮费用。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木盒,手指在盒盖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你家主人倒是个懂规矩的。”
他这才拆开叶青云的书信,仔细看起来。信中叶青云没有空谈抱负,而是条分缕析:东莱郡现有城墙高三丈,年久失修,需加高五尺,加厚三尺,需用青石三万块,石灰五千石;护城河淤塞,需疏浚至丈深,引活水入河,需征调民夫两千;官道从郡城到琥珀湾一段泥泞不堪,需铺设石板,可节省漕运时间三成…… 每一条都算得清清楚楚,甚至标注了何处采石、何处取土、何时动工最省人力。
王显越看越点头,看到最后,忍不住抚掌道:“好!好一个叶青云!这计划详实可行,比工部那些只会舞文弄墨的笔吏强多了!” 他放下书信,看向段有鹏,眼中带着笑意,“你家主人确实是个人才,为国效力是应有之义。老夫在朝中还有几分薄面,保举他官升三级,授工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