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仿若天地初开时,宏大碰撞。
滚滚气浪,不知掀翻了多少山川、沼泽,撕裂不知道多少空间。
不过随着这一声轰鸣落下,两人相隔三尺,相对而立,再也没有动手。
血尸瘫倒于一旁,大荒戟落在虚空角落,炼尸龙角折断,鳞甲破碎,没有半丝气机。
而两道身影,尽皆无视炼尸,眼中只有彼此。
‘老者’胸膛撕裂,除了一层皮膜连接外,再无其他,近乎被劈成两截,身上出现着数不清剑痕与血色。
张元烛赤袍残破,左臂扭曲,右手紧握莹白长尺,躯干浮现数道漆黑拳印,逸散着缕缕黑雾,惨烈至极。
但是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好似大日镶嵌其中,燃烧着炽烈至极的战意。
“咳”
老者轻咳,身躯浮现一道道裂缝。
‘祂’叹息出声。
“这具身躯太过孱弱,不能尽兴,若是.”
一道莹白光辉越过虚空,瞬息间抽在老者头颅上。
整个身躯直接炸开,血与骨飞溅,而又被光辉卷过,化作尘埃。
呼呼呼
张元烛握着长尺,大口喘息。
精神疲惫,身躯每一处都传来深入骨髓的痛苦,他却扬起嘴角。
“呵!呵!哈!哈!”
“是我赢了!”
青年仰天大笑,畅快而愉悦。
拼杀强敌,并战而胜之,无疑是世间最痛快之事。
笑声中,量天尺放回腰间,将目光投向远方依旧在碰撞的血旗与暗金色短棍。
他一步迈出,来到血魔旗前,五指紧扣旗杆,轰然劈下。
旗帜翻飞,卷过短棍。
霎时间,碎道棍竭力挣扎,迸发一道又一道玄妙光辉,却皆被血光堙灭,连同自身也随着旗帜落下,消失不见。
这一刻,赤影手持战旗,立身虚空,明明气息衰弱,却带着一种难言大势,摄人心魄。
那是千战千胜的自信,亦是有我无敌的霸道。
纵使金丹真君降临,以高凌低,依旧镇压的杀伐
而之后,他身影转换于虚空各处,收起征伐过后的残骸,最后落在飞舟之上。
刺啦!
血魔旗插入甲板,赤影转身,直面两女,轻语:
“继续前行!”
法定望着青年胸膛滴落而下的紫金血色,看着那扭曲的臂膀,眼中满是担忧,正欲开口提醒。
一道温和的声音,已然自身侧传出:
“是,道兄。”
一语话落,飞舟暴射而出,极速驶离虚空,横贯天宇,向南而去。
唯有满地狼藉,弥合的空间,落在天地间。
张元烛感知着渐渐远去的战场,一双重瞳绽放青光,浓郁的生机充斥周身,流转于每一寸血肉。
咔嚓!咔嚓!
扭曲的臂膀,一点点扳直,撕裂的血肉蠕动愈合,皮肤重现。
就连胸膛处的漆黑拳印,也不断变淡,快速散去。
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灵药,大口吞下,直接炼化,枯竭的法力、血气,也开始恢复。
头颅抬起,张口一吸。
轰轰
方圆数百里灵气都在沸腾,然后蜂拥而至,汇聚身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一炷香!
一个时辰!!
一天一夜!!!
直至第三天夜,那汇聚而至的灵气才一一散去,露出了那道修长的身影。
赤袍猎猎,乌发乱舞,细长而锐利的眉毛之下,一双重瞳黑白分明,他背靠旗杆,悠然的望着山河大地。
手掌端着茶水,小口慢饮。
法定立于身侧,双手合十,眼眸半垂,流转着赞叹:
“道兄以筑基之境,斩杀真君灵识,自古至今都不可见。”
茶杯落下,轻轻晃动,水流起伏间,低沉的声音徐徐传出:
“无趣的赞叹,我听过太多,道友何时与那些庸人一样。”
顿了顿,平和的声音,再次传出:
“飞舟向南,已过天梦泽中心,不断靠近南漠,想来不会再有阻碍。”
“越是靠近南漠,争端厮杀越少,必不会如天梦泽北部,魔修、邪修,征战厮杀日日不休。”
法言红唇轻启,眼神复杂。
以现在的速度,至多一个月,这段归程便要结束了。
数载岁月相伴,也到了分别时刻,若是心中无感,那才是世间怪事。
几句交谈,法言缓步后退,消失在了船首,唯有赤影一人立身于此。
“金丹真君”
张元烛喃喃自语。
他回味着数日前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