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仙灵谷的晚霞將白璃的“棲霞阁“映照得如梦似幻。
这座三层小楼依山而建,檐角悬著风铃,窗前垂落轻纱,院中一株千年桃树正飘落粉白瓣。
二楼露台上,三人围坐在白玉案几旁,案上摆著灵果蜜饯,还有一壶冒著裊裊热气的“醉仙酿“。
烛未央捧著琉璃盏,琥珀色的酒液映著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经过半日相处,她已与两女熟络——萧灵儿活泼热情,白璃慵懒慧黠,都是极好相处的性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烛未央虽然急於见到姬红鲤,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个外来人,这两位看上去在这里很吃得开的样子,自己为何不和他们打好交道,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於是一方有意,一方有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酒过三巡,在白璃的再三询问下,烛未央还是很快交代了自己的身世。
“其实......“她指尖轻点盏沿,在酒液中盪起细微涟漪,“我乃烛龙之女。“
“噗——“
白璃一口酒喷了出来,两女瞪大眼睛,看著烛未央。
“烛、烛龙!“白璃有些结结巴巴道,“您说的烛龙,是掌握时光大道,被称之为妖族之祖的烛龙大人吗“
“正是家父!“烛未央羞涩点头,她其实是比较內向的性子,当年当牡丹仙的时候,就与百仙子都聊不到一块儿去。
不过这一次涉及到自己的爱情,她还是鼓起勇气,趁机问道:“所以......可以告诉我一些有关姬红鲤和她的道侣林晚的事情吗......“
“哦……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萧灵儿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等等!“白璃突然打断,“姬红鲤前辈先不说……谁说林晚前辈是红鲤前辈的道侣的“
烛未央心头一跳:“难道......不是吗“
“红鲤姐姐的道侣是陈长安前辈啊。“萧灵儿眨著眼睛,“就是咱们仙灵圣地的太祖,星采的父亲。“
琉璃盏“啪“地掉在案几上,酒液溅了满桌。
烛未央脸色煞白,龙瞳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陈......长安这位是......男是女“
“男的啊。“白璃莫名其妙,“道侣还能是女的“
一阵死寂。
烛未央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幻想过无数可能——姬红鲤与林晚情深似海,自己或许能默默守候;或是姬红鲤清冷孤傲,自己尚有机会慢慢打动......却从未想过,姬红鲤的道侣竟是个男子!
“姬红鲤前辈......“她声音发颤,“是......喜欢男子的“
萧灵儿歪著头:“不然呢“
烛未央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姬红鲤將她从时间长河中救出时,那双坚定又温柔的眼睛。
那时的悸动,难道真的只能是一厢情愿
白璃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烛姐姐,你该不会对红鲤前辈......“
“我......“烛未央猛地站起,就连身上的龙威都不受控制地外泄,案上杯盏“咔嚓“碎裂。
“抱歉......“她踉蹌后退,龙鳞在手臂上若隱若现,“我、我先告辞......“
“等等!“萧灵儿想拉住她,却被白璃制止。
九尾天狐轻轻摇头,传音道:“让她静一静。”
烛未央化作一道赤光衝出棲霞阁,消失在夜色中。
只余满院桃纷扬,和案几上那滩未乾的酒渍。
阁楼內,萧灵儿忧心忡忡:“她不会想不开吧“
白璃望著烛未央离去的方向,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不会的……而且,我有预感……有意思的事来了。“
“咦“萧灵儿忽然惊呼。
“怎么了“
“她好像把所有酒都给顺走了!“
……
夜色渐深,仙灵谷的灵雾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银辉。
陈长安正在书房研读古籍,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快开门!“
下一刻,只见自家女儿抱著一个醉醺醺的少女站在门口。
少女一袭素白长裙,此刻却沾满了泥渍和酒痕,髮髻鬆散,几缕青丝黏在泛著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掛著泪珠,手里死死攥著个空酒壶,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
陈长安眉头微皱:“这是谁“
由於烛未央恢復了本身,气质大变,他一时间没认出来这就是烛龙秘境內的牡丹仙子。
“我也不知道啊,“陈星采喘著气,小心翼翼地把人往上託了托,“刚才在附近的小路上发现的,喝得烂醉如泥,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