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借钱(1 / 2)

傍晚6点整,天色沉得很快,最后一丝天光把贫民区A30疏散点的铁皮棚子映成灰黑色。

远处的炮击声越来越近,震得地面微微发麻,接着“轰隆”一声炸响,棚子的铁皮板被震得“哐当”晃了一下,几片锈渣掉下来,砸在蹲在角落的小女孩后脑勺上。

小女孩身子一缩,没敢立刻哭,眼睛飞快扫了圈周围。

没人看她,所有人都在往大巴车方向挤。

“不要慌乱,相信政府,相信我们,在最后一个人没有撤离之前,我们绝不撤退。”

张涵在护栏之间来回跑,嗓子哑得快说不出完整话,每喊一句,都得咳两声,咳完又接着喊,下巴上的胡茬沾着汗珠,顺着脖子滑进衣领里。

壁水市市政府到死仍不愿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连撤离都要维持着可笑的颜面。

城内所有还能移动的车辆都被紧急征用,从破旧的三轮车到满载货物的货车,无一幸免。

政府承诺根据车辆大小和灾难前的价值给予补贴,可实际发放的,不过是些仅限本地使用的粮票与布票,连半张中央发行的军券都没有。

“嗡……”

一阵持续不断的嗡鸣声突然从天际传来,音量越来越大,像无数只金属胡蜂朝地面俯冲。旁边一位大爷下意识抬头,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他用布满皱纹的手背推了推,眯着浑浊的眼睛瞅了半天,嘴里喃喃地嘀咕:“这啥呀……”

直到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是战斗机或轰炸机,前线快守不住了!”

人群一下更骚动了,蓝黑相间的护栏被撞得往两侧扩大,连接处的螺丝松了,晃悠悠的。

武警和警察根本没留手,警棍、枪托直接往挤得最凶的人身上砸。

有个男人想扒着护栏翻过去,警察抬手就用警棍戳他的腰,男人疼得“嗷”一声蜷在地上,还没缓过劲,就被旁边的武警拽着胳膊往队伍里拖。

另个女人哭着往车边冲,武警直接用枪托顶在她胸口,把人怼得后退几步:“再冲就把你扣在这!”

“都他妈别冲了,都能撤离,不要慌,城外还没打起来呢!”张涵神色焦急,仍在尽力安抚。

然而,人群根本没听进去。

穿棕蓝色皮外套的小青年反而更用力挤,胳膊肘还悄咪咪往前顶,力道大得让张涵闷哼一声。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涵火了,抬手就抄起警棍,“啪”一下敲在小青年胳膊上。

小青年疼得龇牙咧嘴,还想顶嘴,可瞥见张涵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立马怂了,卑躬屈膝地求饶:“对…对不起,我也是被后面的人顶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涵没顾上应,抬头往天上看,恶劣天气下。

战斗机也降低了高度,维持在2千到3千米之间的空域,以提高投弹精准度和打击精准度。

“感染者快进城了,妈妈我怕,超人,什么时候来保护我?”

一个小男孩从旁边走过,哭声尖得刺耳,没人停步,他没拉着任何人的手,穿着双太大的胶鞋,鞋跟磨塌了,后帮踩在脚底下,左脚袜子露在外面,冻得通红还沾着泥。

一边哭一边往人群里瞅,眼泪鼻涕糊在脸上,冻成了一层薄冰。

有个路过的女人嫌他挡路,伸手扒了他一下,他趔趄着差点摔在地上,手撑在泥里,哭声却没停。

张涵别开眼,没动。

这半天里,哭着找父母的孩子、蜷在角落发抖的老人,他见得太多了,多到心都麻了,根本分不出精力。

父母是童真的盾,挡着世间的恶,盾一碎,孩子眼里的光,便会被人性的阴影一寸寸吞掉。

一个壮汉嫌他哭的烦,脸上的横肉都鼓起来,厉声叫骂道:“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喂感染者,妈的,就知道哭,烦死了!”

小男孩瞬间闭了嘴,胶鞋在泥地里蹭着往后缩了缩,脚后跟沾的泥掉在地上,砸出个小坑。

“不许喧哗,不然重新排队,取消领号资格。”

张涵隔着护栏,朝壮汉恶狠狠地吼了一句。

壮汉愣了一下,脸上的凶气褪了大半,眼神躲躲闪闪,赶紧低下头,手揣进夹克兜,却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小男孩一眼。

给不了能救命的帮助,可这种不添乱的、小到不值一提的护佑,他还做得到。

心里留着这丝善,才算没白顶着“人”的名头,没活成只认生存的野兽。

为了疏散,道路早被蓝黑色的铁护栏隔成三条笔直的通道。

分别是A10、A20、A30。

其中A30通道的护栏比另外两条粗了一圈,武装人员也密,更让人发紧的是道路两侧的房顶,雪堆里架着轻机枪、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低低对着通道,枪身上的积雪没来得及清理。

这样的布置,使得只要一有暴乱的发生,交叉火力网将会无差别射杀,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A30通道负责转运的全都是被标明可疑或重大威胁的人群,但又没有实质证据可以定罪,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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