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方向盘避开结冰的坑洼。
“开车就盯着道,眼红个啥?”坐在张涵前排的老兵魏利往车窗上哈口热气,用袖口擦出个了望孔:“知足吧你,你是不知道征召师的弟兄,人家才是后娘养的,咱好歹领的是正规军被服。”他话锋一转,“再说了,455师那帮人看着风光,实则是孙老总的门房,真要拉出去打硬仗,指不定谁掉链子。”
“门房咋了?”武林洲猛拍喇叭回应前方的催促,“门房有独立补给线,有他娘的电热毯!咱旅夹在中间最操蛋,军部说咱是机动力量,防区说咱是过路财神,连老百姓都知道冲咱要粮票。”
魏利从帆布包里摸出块硬邦邦的巧克力,掰成两半塞过去:“吃你的吧,上层的事咱琢磨不透。就说咱旅能调进城……”他突然压低声音,盯着远处城墙上晃动的探照灯,“指不定旅长夜里给上面磕了头,说了多少‘愿为孙司令效死’的漂亮话,反正咱底下人就是块砖,哪边缺人往哪搬,管他是当机动旅还是看门狗。”
车轮碾过积雪覆盖的井盖,车身猛地颠簸,武林洲骂骂咧咧扶正方向盘:“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旅长也是想给弟兄们争条活路。入了城,起码能少挨点冻,总比在城外喝西北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