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汗浸透。
“…师兄耍赖!”
秦晔揪着那片云纹广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说好压制境界的!”
池越低头看他顶翘起的碎,忽然轻笑:“真正的敌人,从来不会守约。”
他指尖拂过少年腕上红痕,灵力过处如春风抚雪,“但这一剑很好。”
晚风骤起,吹散未尽的话音。
秦晔怔怔望着地上斑驳的剑痕,那些交错的光影里,分明藏着《玄天剑典》第七重的要诀。
原来所谓破绽,是师兄在万千杀机中,为他亮起的一盏引路灯。
池越顺着少年灼灼的目光低头,忽见自己袖口处被剑气划开的三寸裂痕。
他先是一怔,继而抚掌大笑,笑声惊起满山栖鸟:“好!
今日便算平手。”
抬手便揉上秦晔汗湿的额,指尖灵力流转,将那些黏在少年眉睫的碎轻轻拂开,“这万劫剑网的诀窍……”
话音未落,秦晔已猛地抬头,眸子亮得惊人。
池越瞧见他鼻尖还沾着方才激战时的尘土,偏生眼神炽烈如淬火的剑胚,不禁失笑。
两指并拢在他眉心一点,一缕金芒渡入灵台:“看好了。”
暮色渐沉,洗剑池畔的剑鸣声却未停歇。
秦晔铁剑舞动间,青痕在渐暗的天色里划出流萤般的轨迹。
他反复演练着新得的剑诀,时而蹙眉沉思,时而豁然展颜,竟连道袍下摆浸入池水都浑然不觉。
池越拾起那截松枝,指尖摩挲过上面密布的剑痕。
他忽然并指一划,松枝化作齑粉随风散去,转身时广袖带起清风,惊动水面倒映的星子:“你且练着。”
“知道啦!”
秦晔正练到关键处,铁剑在掌心嗡鸣震颤。
他随手挥了挥,剑风扫落几片早凋的枫叶。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急急补了句:“师兄记得带桂花酿!”
池越已踏上半空云气,闻言剑光微滞。
他回头望见少年在暮色中跃动的身影,摇头轻笑时,眼底映着最后一缕霞光:“贪嘴。”
话音散在风里,人已化作流光掠向执事堂方向。
山间忽起夜雾,秦晔的剑势却愈凌厉。
铁剑破空之声惊醒了蛰居岩缝的萤火,点点幽绿磷光绕着他飞舞,将那些未成形的剑网映照得如梦似幻。
少年忽地纵身跃上池边古松,对着师兄离去的方向又挥出一剑——这次剑气七零八落,在月下排出了个歪歪扭扭的"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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