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被打翻的玄铁砚台,浓稠的墨色肆意泼洒,将天地间的一切尽数吞噬。
没有星辰闪烁,亦不见月光倾泻,唯有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帷幕,笼罩着这片神秘而危险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杀戮。
陈宁静静地伫立在断崖边缘,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
他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装,衣料贴身而轻便,既不影响行动,又能在暗夜中起到良好的隐蔽作用。
他的头发被夜风轻轻吹起,露出坚毅的脸庞和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此刻,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深远,仿佛要将这暗夜的精华尽数吸入肺腑。
随着呼吸,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却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展现出惊人的控制力。
双脚商丘穴中,那经过无数次淬炼而臻至“神化”境界的力量,如同两条蛰伏在深渊中的蛟龙,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悄然苏醒。
一股温热而强大的力量开始沿着玄奥的经脉轨迹缓缓运转,所过之处,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身体中流淌,带来一种既熟悉又新奇的感觉。
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循环往复,逐渐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
一股难以言喻的轻盈之感,自脚底升腾而起,迅速遍布全身。
他的身体仿佛变得不再受重力的束缚,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与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的身形,便在这一瞬间,化作了一片被秋风吹拂而下的枯叶,轻飘飘,软绵绵,没有半分重量。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融入了断崖边缘那片生长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棕榈林之中。
这片棕榈林宛如一个天然的迷宫,巨大而厚实的叶片层层叠叠,宛如一把把巨大的扇子,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低语。
这些叶片不仅为陈宁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完美地掩盖了他潜行时可能发出的任何细微声响,还在这寂静的夜晚营造出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氛围。
陈宁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棕榈树之间,每一步都轻如鸿毛,生怕惊动了周围的一丝一毫。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收敛到了极致,仿佛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一株沉默的草木。
他的身体紧贴着树干,尽可能地减少与空气的接触,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就连那激烈跳动的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按住,频率骤然放缓,变得如同古井深潭般沉寂。
呼吸更是变得若有若无,绵长而细微,倘若不是凑到他的鼻尖,根本无法察觉。
整个人,便在这神乎其神的敛息秘法之下,与周围的草木、阴影、乃至冰冷的夜风,都完美地融为了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夜色,是刺客最好的朋友,也是亡魂最好的引路灯。
对于陈宁而言,这浓郁的夜色,便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是他身上最坚固的甲。
在黑暗的掩护下,他如同一个幽灵,在这片危险的区域中自由穿梭,伺机而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没有丝毫的畏惧和犹豫,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棕榈林犬牙交错的边缘地带,三名身着统一制式玄黑劲装的修士,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他们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神情懈怠,目光涣散,显然并未将这警戒任务放在心上。
其中一人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人来?咱们在这儿守着,纯粹是浪费时间。”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还不如回去喝酒作乐呢。”
他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片荒僻的断崖,根本不可能有人胆敢闯入。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尊行走在暗夜中的死神,已经悄然张开了他的獠牙。
这三人,正是上官家族部署在此地的外围探子,修为不高,仅仅是用来充当炮灰和预警的棋子。
负责警戒这片区域,不过是他们诸多枯燥任务中的一项罢了。
陈宁的身影,在他们身后约莫七八丈外的一株更为巨大的棕榈树投下的浓重阴影之中,如同水墨滴入宣纸般,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
他仿佛并非从别处潜行而来,而是从那片深沉的黑暗之中,自然而然地滋生、凝聚成形的一尊幽灵。
他的眼神冷冽如冰,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波动,仿佛已经将自己的情感完全封闭,只剩下对目标的执着和对敌人的杀意。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这种外围哨兵,在他眼中与土鸡瓦狗无异。
脚尖在虚空中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