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有一条约莫一米宽的小路,小路幽静,地面上和刚才通过封门石后看见的环状小路一样,摆满了人头罐。
只是和封门石后的人头罐不一样,这里的人头罐全都碎裂,陶片铺了一地,密密麻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阮朔瞥了一眼脚下,并不多管,踩着碎陶片就往里走。
脚下的人头罐其实都很新鲜,看样子顶多摆放了三十年或者四十年。
有些碎陶片内部还有一些已经干枯死掉的菌类,并没有像黑色古船中取出来的一样,充满了虫卵和休眠的红色尸鳖王。
抬脚踢开一块大一些的碎陶片,一团黑色的物体随之滚了出来。
皱着眉斜睨着地上的黑色物体,阮朔有些无法分辨滚出来的是个什么。
【系统,帮我扫描鉴定一下。
】
别是什么会冒出毒物的东西。
虽说有挂,但解毒的过程还是很麻烦的。
系统的电子音很快响起,答案让阮朔都有些意外。
【宿主,这是人类的大脑组织风干皱缩而成。
并无任何危害。
】
“人脑。”
阮朔轻轻念着这两个字。
他想到了前不久跟着陈文锦进入地下通道看见的那些盔甲缝合尸。
“原来你们的都死在了这里啊,真遗憾。”
抬脚,足尖在那团黑色物体上捻了捻,本就失了水分的人体组织片刻就化成了一堆碎末。
踩着铺了满地的人头罐,阮朔就像是踩在巫水苗寨叛徒们的尸体上一样,颇为享受。
一直乖乖呆在阮朔上衣口袋的小黑团子蛄蛹两下,从口袋边缘探出一部分身体,如同史莱姆一般的身体扭动着,像是在转头和阮朔对视。
阮朔抬手将小黑团子从口袋里捏出来,放在手心。
或许是因为脚下是一群仇人尸体的某个部分铺就的地面,阮朔的语气格外的温柔。
“说,想做什么。”
小黑团子在阮朔的手指指间卷着,柔软的身体颤了颤。
——要、我的身体。
——更多的,我的身体。
那个一直在这里寻找自己的人,将自己的身体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
好痛。
好恨。
不甘心。
阮朔扬起手,转动了两下手腕,欣赏着卷在自己手指指间的小黑团,又看了看食指上戴着的十目蝶银戒。
心底病态的虐杀欲望已经沸腾了起来,到达了临界值。
视野中,两张重合在一块的地图上,阮朔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距离最后一个未知区域,仅有三十米。
手指微合,阮朔抓住了视野中那片未知区域,手指的力量稍稍放大。
“好。”
“很快就能见到,你的身体了。”
“呵呵……”
轰隆隆——
阴沉的天色丝毫未变,雨林上空聚集的雷雨云不断出响亮的鸣声。
大雨,再次降临这片湿润沉闷的盆地。
苦兮兮守在裂隙边的拖把撑着一把黑伞,风暴实在是太大,不断将将他手中的黑伞吹的伞面歪斜。
雨点噼里啪啦的把拖把淋成了落汤鸡的模样。
已经变形的黑伞挡雨的作用完全没有挥而出。
对此,拖把也只是抬手擦掉了快要滑入眼中的雨水,兢兢业业的蹲在裂隙边。
按理说他应该回到帐篷内继续等待。
但他怕死。
他怕阮朔和大祭司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他,以为他玩忽职守、不用心,心情不好,一下把他脖子抹了。
雨声中夹杂了一阵雨点落在雨衣上的“哒哒哒”
声,拖把心中大惊,赶忙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声音传来的地方。
“什么人!
?”
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竟然还有人?!
!
别是来杀自己的啊。
拖把将手中的黑伞伞尖对准眼前两个慢慢走来的黑色身影。
前方两个穿着雨衣的黑色身影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而是继续沉默的走着。
拖把被吓得次数太多了,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见自己的叫喊声对方不回答,就立刻从自己的大腿边抽出刀。
银亮的刀面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锋利和危险,拖把恶狠狠的握紧了刀,表情变得极为凶煞。
威胁道:“别靠近!
再靠近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爷爷我的刀可不长眼!”
“你个哈卵,好好看看我是谁。”
解连环用着和吴三省怒时一模一样的态度,边说边掀开了自己雨帽的一角,露出自己半张脸来。
远远看见解连环,拖把更惊讶了,“你、你……三爷?!”
“张爷不是让潘爷把你们都带走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那四个兄弟呢?也在后面吗?”
解连环没好气的甩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