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教的人吗?”
“教主大人放心,我已经想过了。”白仁生道,“明日你以夜王之名批我出城采购药馆药材,待到落日回来之时,就说我路上碰上了魔化体,并被其抓伤,最后有一群蒙面人救了我,他们还给了我一张药方,并说他们正在四处发放,这样一来不就全能圆过来?”
夜无寒闻言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才点头答应道:“好。”
白仁生闻言,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指尖还带着赶路时的微凉:“多谢教主周全。妙灵药馆里如今收留了三个轻症感染者,一个是卖花的老婆婆,两个是跟着爹娘逃荒来的孩子,都只是眼底泛灰、身子发虚,还没到狂躁的地步——明日我当着百姓的面,把储存器里的药液通进隔间,半个时辰就能看到他们眼底的灰翳淡下去,这样一来,谁还会信‘烂根瘟无药可治’的谣言?”
夜无寒看着他眼底的光,指尖又落在案上的储存器上,声音沉了几分:“我会让天察司的人乔装成‘蒙面人’,明日午时在你回城的路上‘救’你——他们会带些染血的布条和仿制的抓伤药膏,你回来时把药膏涂在小臂上,再让药馆的学徒‘惊慌失措’地喊着‘白馆主被魔化体伤了’,场面要做足,别让皇城的暗探看出破绽。”
白仁生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纸笔,飞快地记着细节:“我明白。明日清晨我就去药馆,先给那三个感染者熬些安神的草药,让他们别紧张——那老婆婆总怕自己会变成吃人的怪物,夜里都不敢合眼,明日让她亲眼看到自己好转,也能给其他百姓壮壮胆。”
他写着写着,忽然抬头看向夜无寒,眼神里满是恳切,“教主,我知道极夜教要谋发展,但这一次,求您让天察司送配方时快些——疫区里还有多少人在等着药,我们耗不起啊。”
烛火跳动着,映得夜无寒的侧脸明暗交错。
他沉默片刻,伸手拿起案上的配方纸,指尖在“寒魄草”三个字上顿了顿:“天察司的密探今夜就会动身,最多三个月,各洲就能收到配方。至于价格,就华夏地区而言,我就让人按各国粮价定好了——像东越那样富庶的地方,一份配方收百两黄金;云中漠地那些贫瘠之地,只收十石粮食,实在拿不出的,先欠着也无妨。”
白仁生听到“十石粮食”“先欠着”,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他攥紧手中的笔,纸页上的字迹都微微发颤:“好,好啊……这样一来,不管是河洛的百姓,还是各州的人们,都能有药可治了。”他起身朝夜无寒深深作了一揖,花白的长须垂落胸前,“我替天下受苦的百姓,谢过教主。”
夜无寒抬手扶起他,目光落在他鬓边的白发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柔和:“你不必谢我,这也是极夜教该做的。明日之事若有差池,立刻让药馆的学徒发信号,天察司的人会立刻接应你。”
白仁生直起身,将配方纸和储存器小心收好,又看了眼案上的小型医疗罐,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有教主这话,我就放心了。明日过后,长安城里该不会再有人慌着逃城了,那些躲在破屋里的百姓,也敢出来寻药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脚步急切得像是恨不得立刻就到明日清晨。
走到主厅门口时,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无寒:“教主,那三个孩子总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明日我一定让他们知道,快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夜无寒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
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穹顶星纹图腾的倒影上,他拿起那支银白的储存器,对着烛火看了看,器身里的药液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像极了北境冰原上,寒魄草在雪地里绽放的微光。
“很快就能回家了……”他低声重复着白仁生的话,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