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军中老将与有才识的文吏,一同商议守城之策,丝毫不敢懈怠。”
“更难得的是,朱高炽连日来以身作则,每日二更才歇息,四更便起身处理事务,不分昼夜督管城防,就连饭食都是在议事厅匆匆解决。”
“除此之外,他还格外注重安抚城中军民,但凡有百姓家中缺粮,都会让人送去米粮;那些从前线讨回来的受伤士兵,他也会亲自前去探望,因此深得人心。”
福生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属下还查到,凡有重大决策,朱高炽必会先禀明燕王妃徐氏。”
“如今城中兵力匮乏,徐氏便亲自出面,召集将校、士兵与百姓的妻子,亲手为她们发放铠甲,教她们基本的守城技巧,让她们做好登城拒守的准备。”
“如今的北平城,上至老弱,下至妇孺,皆有守城之志。”
“看来,我们在阵前连日叫骂,还有那些抛入城内的劝降书,根本没有动摇燕逆的军心。”
李景隆听完,重重皱起眉头。
他心中暗道:一座全民皆兵的北平城,绝不是靠着气势就能拿下的。
怪不得历史上的“李景隆”,会在围困北平后毫无建树,最终落得兵败的下场。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此前还是轻视了朱高炽与徐妙云。
这座北平城,远比他想象中难攻得多。
烛火摇曳,映着李景隆凝重的面容,厢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福生站在一旁,不敢多言,只能静静等待少主的下一步指令。
而此刻的燕王府外,夜色正浓,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在悄然酝酿。
“不过少主,属下还查到,北平城内确是兵力空虚。”见李景隆半晌沉默不语,福生再次垂首禀报,声音压得极低。
“如今城内能参战的兵力不足五千,余下皆是临时征调来的老弱妇孺,连守城器械都凑不齐半数。”
“那些先前放入城的流民,多半被燕军以粮米说服,编入了守城队伍。”
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属下已让一部分暗卫混在流民里掺了进去,只待时机一到便可随时作为内应。”
“如此看来,若咱们强攻在前,暗卫搅局在后,里应外合之下,夺取北平并非难事...”
福生语气里添了几分笃定,却在抬眼时撞见李景隆冷沉的神色,话音当即顿住。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强攻。”李景隆缓缓摇头,依旧坚持自己的决断,“那些自愿守城的百姓没错,他们只是想护着自己的家园。”
“咱们要的是北平城,是斩除朱棣这等奸佞,不是屠尽无辜。”
“属下失言。”福生连忙躬身行礼,眉宇间满是歉意。
“让你办的另一件事,进展如何?”李景隆迟疑良久之后,话锋一转。
“回少主,已按您的吩咐,秘密重启了城西的地下通道。”福生拱手应答,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平安将军正带着五百精锐分批入城,不过燕军守卫严密,恐怕要费些时间。”
“天亮之前,务必让所有人到位。”李景隆点了点头,指尖捏紧了腰间的玉佩,“朱高煦此人反复无常,咱们在燕王府多待一刻,就多一分风险。”
“既然已经摸到了城里,就得速战速决!传我命令,天亮之前统一行动!”
“是!”福生眼前一亮,刚要转身退下,却又皱起了眉头,迟疑着开口:“少主,属下在清理通道时,还查到一件事。”
“那条能直通城外的密道,从前的确是北平地下帮派管着,可朱高煦早就借着帮派的手,往城里运了不少人。”
“运的是什么人?”李景隆皱眉追问,心头莫名一沉。
“清倌人...”福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忍,“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女儿,年纪最小的才十二岁。”
“那些姑娘进了城,就被直接送进朱高煦的私宅,之后便再没了消息,生死不明...”
李景隆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熟读史料,自然知道“清倌人”是什么意思。
那是尚未成年的雏.女!
没想到朱高煦竟龌龊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丧尽天良!
一丝冰冷的杀意从李景隆周身弥漫开来,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福生只觉得胸口发闷,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少主的神色。
过了许久,李景隆才缓缓松开拳头,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寒意:“若无别的事,你先去布置人手,务必确保天亮后的行动不出差错。”
“是。”福生应声要走,却又被李景隆叫住。
“天亮之前,你再去办一件事。”李景隆眯起双眼,目光冷得像冰,“还记得城门口差点将我拦下的那人么?”
“你带两个人,去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