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这一刀挥中,李景隆必死无疑!
“砰!”
可就在刀锋即将触碰到李景隆皮肤的瞬间,一声刺耳的枪响骤然传来,直接打破了官驿中的死寂。
原本全力冲向李景隆的张玉,身形猛地一顿,动作僵在原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下一秒,他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他连最后一击的机会都没有。
李景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手中那支枪管还冒着青烟的短铳放在桌子上,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后,他端起桌上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的清香在口中散开,却压不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可这诡异的双重气味,却让他嘴角的那抹笑意越发冷酷,越发阴森。
驿站外的黑衣人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这漫长黑夜中的一个小插曲。
这时,脚步声响起,福生快步走入了房间。
“少主,锦衣卫暗线急报。”福生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语气凝重,“我们离开京都时,有一队羽林卫乔装随行,应该是冲您来的。”
听闻此言,李景隆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转瞬之后笑意更浓。
“张玉已除,我们是不是也该返回京都了?”福生追了一句,眼神里藏着担忧。
“我说过,光杀一个张玉还不够。”李景隆冷冷的说了一句,将茶杯随手丢在了桌上,起身径直向外走去,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福生眉头微蹙,却不敢多劝,快步跟上。
走到院门口时,他抬手一挥,原本伫立在夜色中的数十名黑衣人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瞬间四散而去,只留下满院死寂。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驿站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张玉那五名手下,驿站里的驿卒、杂役也都早已倒在血泊中。
他们看似是寻常差役,实则早被朱棣收买,手上沾过的血,恐怕不比那些杀手少。
...
三日后,大宁城。
福星客栈的二楼窗前,李景隆负手而立,目光投向北方的天际。
窗外的风卷着沙尘,刮得窗棂“吱呀”作响,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南军与燕军交战已过三日,战况远不如他预期的顺利。
朱棣麾下的燕军像是疯了一般,南军虽人数占优,却损失惨重。
更让他心焦的是,主帅吕文兴刚愎自用,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铁铉、平安、盛庸,还有梁鹏、傅忠五人弃之不用。
这五人皆是南军的猛将,曾多次挫败燕军,如今被晾在一边,南军的战斗力直接折损大半。
“到底是朱允炆的意思?还是吕文兴怕他们是我的人,故意打压?”李景隆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
无论缘由如何,吕文兴此举,都是拿北境数十万将士和百姓的安危当赌注,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少主!”正在这时,福生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神色无比凝重。
“刚刚收到北境消息,吕文兴在前线战败,损失惨重!”
“燕军势如破竹,吕文兴指挥混乱,兵士溃不成军。”福生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景隆心上,“雄县、永宁两城尽失!”
“废物!”李景隆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茶碗翻倒,茶水泼了满桌。
刚过三日,竟然就丢了两座城!
但他已经不是南军主帅,有心却无力。单靠身边这几十名护卫,能做的实在有限,而且暗中还有羽林卫的监视。
“少主,我们离京已经有些时日。”福生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小心翼翼地提醒,“再不回去,陛下怕是要起疑心,到时候...”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可意思再明白不过。
北境危机重重,他实在担心少主忍不住回归南军,真到那时,必定招来天子震怒。
李景隆沉默片刻,忽然抬步向外走,语气冷得像冰:“去宁王府。”
福生脸色骤变:“少主!宁王殿下虽与您交好,可此事牵连甚广,若是被羽林卫察觉...”
“我意已决。”李景隆脚步未停,玄色的衣摆在风中扬起,“北境不能再等了!”
听闻此言,福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快步跟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了。
...
半柱香后,宁王府后花园。
凉亭内,石桌上摆着一壶.温好的酒,两只酒杯,三碟小菜。
宁王朱权一身常服,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神色凝重的李景隆,缓缓开口:“景帅今日突然前来,许是已经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