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的弧度。
徐辉祖抬眸,眉头微蹙:“放心,我的人已经把那些暗线全部引开,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盯跟来。”
说罢,他提起茶壶,又为自己将茶杯填满,茶汤在粗瓷碗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李景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酸涩的苦味瞬间漫过舌尖,不由得皱紧了眉。
“北境将乱,李兄怎么看?”徐辉祖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
语气里满是凝重,目光紧紧锁在李景隆脸上,似在期待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此事如今已与我无关,我怎么看,已经不重要了。”李景隆放下茶碗,指尖摩挲着碗沿,语气里带着几分苦涩。
“不过有耿老将军在,就算吕文兴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想来也不至于出太大的乱子。”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此前在北境的战绩,眼神里多了几分底气:“我在北境最后一战,已让燕逆损失惨重,即便卷土重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
“但愿如此。”徐辉祖却苦笑了一下,眉头依旧紧锁。
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可若真出了岔子,北境防线崩了,李兄...是否还愿意再次北上?”
“只要你肯点头,我便是拼着触怒陛下,也要想办法让你重掌兵权。”
李景隆闻言,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自嘲:“没用的。”
“今日在殿上,陛下是特意当着我的面封吕文兴为南军主帅的,他心里早就铁了心,要让别人取代我。”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城门,语气忽然柔和了些:“比起重掌兵权,我更希望吕文兴能旗开得胜,早日收复北平。”
“这样一来,北境的将士便不用再流血,百姓也能早日脱离战火,安稳度日。”
听到这番话,徐辉祖猛地一怔,看向李景隆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肃然起敬。
在被削权打压后,李景隆想的居然不是个人荣辱,而是家国百姓,这份胸襟,远超他的预料。
“好了,我现在就是个闲人,该回去陪女儿了。”李景隆不愿再多谈朝堂之事,笑着起身,拱手准备告辞。
徐辉祖也跟着起身,还了一礼,看着李景隆转身向马车走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可就在这时,一道狼狈的人影突然从城外方向冲了进来,跌跌撞撞地奔向李景隆的马车,身上的衣袍沾满了血迹,连头发都散乱不堪。
“少主!不好了!出事了!”来人嘶声大喊,声音里满是恐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守在马车边的福生见状,脸色骤变,急忙上前扶住那名护卫,厉声质问:“慌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护卫被福生扶住,却像是脱了力一般,瘫软在车辕边,声音带着哭腔:“嫣儿小姐...嫣儿小姐被杀手劫走了!”
“你说什么?!”福生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
车厢里的袁楚凝听到动静,本已撩开车帘,此刻听到“嫣儿被劫”的消息,如遭雷击。
她猛地冲下马车,一把抓住护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再说一遍...嫣儿被抓走了?”
护卫抬起头,脸色痛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紧接着看向了呆立在茶摊边的李景隆。
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不起少主!是属下无能!我们没能护住嫣儿小姐...属下该死!”他一遍遍地磕头,额角很快渗出血迹,声音里满是自责与绝望。
李景隆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张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密布。
他一言不发,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里,此刻已满是骇人的杀意。
连站在一旁的徐辉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戾气。
“李兄,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查清楚杀手的下落!”徐辉祖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语气凝重,“我现在就回中军都督府,调集金吾卫立刻展开搜捕!杀手刚劫走孩子,定然还没离开京都境内!”
“不必了!”李景隆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徐兄插手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徐辉祖,快步向马车走去。
“嫣儿...我的嫣儿...”袁楚凝带着哭腔说了半句,眼前一黑,身子直接瘫软地倒了下去。
“少夫人!”福生惊呼一声,急忙扶住。
“快!立刻请全城最好的医士去晚枫堂!”李景隆冲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袁楚凝抱进怀里,径直上了马车。
他现在还不确定杀手是受何人所派,自己要去立即追查杀手,绝不能将昏迷的袁楚凝一个人留在城内。
马车很快驶离城门,扬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