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毕竟尚书台是直接对天子负责的内朝核心决策机构,作为内朝的官署,是直接对天子负责,外朝官员贸然插手内朝官署的改革,终归是不妥当的行为。
况且,尚书台本就是用来制衡三公九卿的,其权力正是从三公九卿手中夺来,此时评议,参与这件事不免被人怀疑动机不纯。
也因此涉及尚书台的职司与官秩改革,也无法由臣子代劳,必须是刘辩这位天子本人亲自主导。
同为内朝官署的侍中寺中,拥有平尚书事之权的侍中、黄门侍郎以及治书常侍,则是辅弼天子完善尚书台架构改革之人,自然也不会站出来反对自己的劳动成果。
而真正能对尚书台改革事务起到较大影响的官员,无非是录尚书事的太傅与三公,以及刘陶这位尚书令。
卢植同样参与谋划了这件事,自然也不会站出来反对。
但三公也只有评议尚书台架构的权力,涉及到具体的改革,尤其是最为敏感的职司划分以及官秩变动,若轻易牵涉其中,难免会被人诟病是暗藏私心。
而刘陶这位尚书令,他则是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和必要。
尚书台官员自上而下官秩提升,俸禄地位水涨船高,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难道还要去拒绝吗
不贪恋钱财不等于不想涨工资和提升地位。
至于职司划分更细
但归属于尚书令的权力并未被削减分毫。
羊续瞧得出尚书左、右仆射的分设会产生相互制衡的作用,刘陶这位尚书令又岂会看不透
尚书左、右仆射斗得越厉害,反倒越需要他这个尚书令居中裁决,这无形中更稳固了他在尚书台的权力核心地位。
毕竟,左、右仆射、丞、司郎中无论怎么斗,都是尚书台内部的事。
兄弟阋墙外御其侮,面对录尚书事的太傅与三公侵蚀尚书台权力时,自然是要站在统一战线上。
如此即便将来的尚书左、右仆射没有正面硬刚三公的胆魄,也没有羊续这般将尚书台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的才能,也不至于令尚书台的权力进一步流失,乃至彻底被三公掌控和被九卿架空。
因此天子对于尚书台的改革计划令刘陶很高兴,认为天子终于意识到尚书台的重要性。
达成了预期的目标,刘辩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向百官征询道:“既然此事百官并无异议,那这新设的左、右仆射,左、右丞与左、右司郎中的人选,众卿可有贤才举荐”
新设六个要职,刘辩自然要安插心腹,但作为天子,吃相也不能太难看,必要的征询流程还是要走。
在尚书台的职司与官秩改革一事通过后,议及左、右仆射,左、右丞与左、右司郎中的人选,刘陶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于是起身离席道:“国家,臣欲为朝廷举贤。”
“侍中寺设立已逾一年,期间臣身为尚书令,与拥有平尚书事职权的侍中、黄门侍郎以及治书常侍们多有共事,彼等皆是良才,又具备了平尚书事时的经验,臣以为国家可从中遴选贤能,以填补尚书台如今如今空缺之职。”
老匹夫!
刘焉闻言,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老东西好歹也是宗室长者,素有刚直贤名,今日怎生一副谄媚佞臣的模样,就因为天子助他稳固了尚书令的权力,便这般阿谀奉承,主动请求天子安插亲信进入尚书台
不过刘焉心中暗骂归暗骂,他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易地而处他会比刘陶做得更过分。
只要尚书台的整体权力没有被录尚书事的三公侵蚀,尚书台被天子安插再多心腹人手又有何妨,又不会妨害尚书令的权力,反而更利于尚书台对抗外朝。
天子安插在尚书台的心腹人手愈多,那么尚书台的整体地位也就越稳固。
况且刘陶所言也是事实,侍中寺阁臣们这一年多的表现,朝野上下有目共睹。
拥有平尚书事职权的阁臣,说到底本就是作为三公九卿和尚书台重臣的储备人选,如今填补左、右仆射,左、右丞与左、右司郎中的空缺,无论从哪方面而言,也确实名正言顺。
刘辩微微颔首,似乎对于刘陶的提议颇为满意,语气平缓道:“令君所言倒是不错,彼辈皆是朝廷的贤才。不过,平尚书事仅一年,经验尚嫌不足。若是尽皆以阁臣填补空缺,恐处事或有疏漏,故而朕以为,还需一、两位在尚书台资历深厚、经验老道的朝臣,共同辅弼令君。”
倒不是刘辩矜持,故作姿态没有将六个名额全部吞下,而是尚书台作为朝廷中枢,还是需要至少一位经验丰富的尚书台官员来辅弼,贸然安插大量新人接管尚书台,降低了行政效率,反而不美。
刘陶略作思索,提议道:“如此……臣举荐二千石曹尚书裴巨光(裴茂)。”
裴茂虽非天子心腹,但去年在盐铁官营一事上率先垂范,以铁血手腕将族中盐铁产业悉数上交朝廷,深得天子信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