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男人没有拒绝的权利，身为阶下囚的他，别人问什么，他就必须说什么。
男人不想吃苦头，就算是死，也想安安稳稳的去死，而不是像桑老那样，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真的是那个男孩儿吗？”
苏玖妍眼睛微眯，一语中的。
跟冷烨一样，苏玖妍也在怀疑男人的身份。
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男孩儿，可却不一定是眼前的男人。
桑老认定男人是因为那块石头，石头是外物，就算易手他人，也无法分辨出来。
如果男人从其他途径得到了石头，恰好被桑老看见了，从而产生了误会。
可能性是有的，而且概率非常之大。
冷烨赞叹的看着苏玖妍，感叹苏玖妍的敏锐和聪慧。
男人却是没有回答，再一次低下了头。
眼帘低垂，眼底眸光止不住的颤动。
冷烨瞥了一眼男人，冷冷说道。
“回话！”
男人身体一抖，整个人显得有些慌张。
“你应该清楚不说实话的后果。”
冷烨强调了一句。
他不想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男人沉默了。
其实，男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男人何必沉默？
如实说不就行了！
这时，众人也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纷纷看向男人。
一直装死的桑老缓缓抬起了头，血丝呼啦的脸对着男人，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充斥着暗流的眼睛。
桑老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
男人被众人注视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应该清楚，你没得选。”
苏玖妍微微一笑，语调里带了几分诱导的意味。
“而且，就算你不说，我们也都清楚真相是什么。现在让你说，是在给你坦白的机会。错失如此好的机会，可是会后悔终生的。”
循循诱导，苏玖妍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一字一句全都说到了男人的心坎里。
男人不再沉默，哑着嗓子开口，“不，我不是。”
他的确不是那个男孩儿！
准确的说，男人是那个被桑老注视的男孩儿，却不是桑老的外孙儿。
“很好，那就展开说说！”
苏玖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男人的眼神里满是肯定。
余光，却是瞥了一眼僵住的桑老。
如果不是为了刺激桑老，苏玖妍也不会对男人有好脸色。
毕竟，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否定那个人的认知。
男人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苏玖妍，说出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
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亲人的孩子是很难存活的，特别是在冰殿这种只在乎利益和价值的地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冰殿对于血脉子嗣十分在意，这才让一群孩子有机会活下去。
男人小时候和同龄人一起生活，每天一睁眼就是竞争，争夺活下去的机会和可能。
每一顿饭菜，都是争抢来的。
在那种环境下，最容易滋生恶念。
男人因为长着一张俊美的脸，总是被人欺负。
后来，男人学会了装乖，扮可怜。
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
也是从那时起，男人尝到了甜头。
和男人同一批的孩子里有一个女孩儿，女孩儿长得也很可爱，不过她比男人要坚强的多。
哪怕女孩儿存活会更加艰难，她也从来没有认过命，甚至每一天都是笑呵呵的。
看着女孩儿的笑颜，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嫉妒了。
怎么会那么开心？
怎么可以那么开心！
男人不想看到女孩儿那张笑脸，所以他偷走了女孩儿最重要的东西。
是一个由石头雕刻的石块，形状并不好看，雕刻的也不精致，但女孩儿却十分珍惜，像是护着自己的命似的护着。
女孩儿发现丢了东西，顿时慌了，四处寻找。
男人一边装着无辜，安慰女孩儿，一边欣赏女孩儿惊慌失措，满眼泪痕的模样。
看，她还是哭起来最好看。
男人在心里暗想，摩挲着藏于袖口中的石块。
有一天，女孩儿再一次早早起床，去寻找石块，却突逢大雪。
大雪封山，冰殿也受到了影响。
那是几年之中最大的一场雪，将一切都掩埋了。
女孩儿也被埋葬了，没能回来。
死了个孩子对冰殿来说不痛不痒，没有人在乎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