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曲,朝着那城北苇子坑而去。
他心中编织着无数绮丽梦境,每一个梦里,都有那冷峻人儿的万种风情。
到了地点,但见秋风萧瑟,芦苇苍苍,一片荒凉景象。
薛蟠却觉得此地无比浪漫,正是成就好事的最佳所在。
他翘以盼,望眼欲穿,终于,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柳湘莲来了。
依旧是一身素衣,却更显利落,步伐沉稳,眼神比昨日更加冰冷,更加……锐利!
“二爷!
你可来了!
想煞我也!”
薛蟠欢呼一声,张开双臂,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上前,便要将他搂入怀中。
柳湘莲身形一动,轻易避开,脸上那最后一层伪装,彻底剥落!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直直刺向薛蟠:“薛蟠!
你这瞎了眼的下流种子!
你将我柳湘莲当作何等样人?竟敢用你那肮脏的心思来玷污我?!”
薛蟠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如同一个拙劣的面具:“二……二爷?你……你这是何意?昨日……昨日不是说好的……”
“谁与你说好!”
柳湘莲厉声断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薛蟠耳边,“我今日约你至此,就是要替你那双污浊的眼睛,好好洗一洗!
替你那张臭嘴,好好刷一刷!”
话音未落,柳湘莲已然出手!
快如闪电,猛如惊雷!
他一把揪住薛蟠的衣领,那力道之大,几乎将薛蟠提离地面!
紧接着,碗口大的拳头,挟带着无比的愤怒与鄙夷,狠狠地砸了下来!
“哎哟!”
薛蟠惨叫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鼻梁酸痛难当,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他被打懵了,彻底懵了!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头不知死活的蠢猪!”
柳湘莲怒骂着,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砸在薛蟠的肥肉上,痛得他哭爹喊娘,满地翻滚。
“柳二爷!
柳祖宗!
饶命啊!
我错了!
我真的知错了!
哎哟!
疼死我了!
别打了!
再打就出人命了!”
薛蟠抱头鼠窜,毫无招架之力,只剩下哀嚎求饶的份。
柳湘莲打得性起,飞起一脚,将薛蟠踹翻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嘴啃泥:“饶你?你满心龌龊之时,可曾想过饶过我?起来!
给我跪下!”
薛蟠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好,对着柳湘莲“咚咚咚”
地磕头,额上沾满了污泥与鲜血:“柳爷爷!
祖宗!
我薛蟠有眼无珠!
我猪狗不如!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柳湘莲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浑浊不堪的水洼上,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饶你?可以。
去,把那洼里的水,给我喝干了!”
“啊?!”
薛蟠看着那漂浮着烂叶枯枝、浑浊绿的污水,脸都吓绿了,“爷……爷爷!
这……这水喝不得啊!
喝了会死的!”
“嗯?!”
柳湘莲眉梢一挑,拳头再次捏紧,“不喝?那就接着打!
打到你想喝为止!”
薛蟠看着那比砂锅还大的拳头,再看看那潭污水,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把心一横,眼一闭,趴下身去,如同牲口饮水般,“咕咚咕咚”
地猛灌起来!
那又腥又臭又涩的滋味,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冲入他的喉咙,恶心得他五脏六腑都绞扭起来,几乎要当场呕吐。
柳湘莲冷眼看着他那副狼狈不堪、痛苦万状的丑态,心中的恶气,总算出了大半。
他嫌恶地拍了拍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哼!
今日暂且给你个教训!
若再敢有下次,我定要你的狗命!
滚!”
说罢,决绝转身,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薛蟠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浑身无处不痛,脸上五彩斑斓,嘴里那可怕的滋味萦绕不去。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如此悔恨,如此……痛苦!
他挣扎着爬起来,牵着马,一步一瘸,一步一痛,如同丧家之犬,朝着家的方向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