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洛梨犹豫再三,还是在睡前提起了科学营被卡的事情。
“……海关那边说是敏感元器件,但我核查过清单,根本没有。”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客观,“我担心,是不是……那边开始针对‘岛屿’了?或者……”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后面那个猜测。
纪靳修听完,眉头微蹙,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明天让陈默去处理。”
他的反应很平淡,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种态度,反而让洛梨心中那份疑虑的种子悄然芽。
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还是说……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甚至掌控之中?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纪靳修的手臂依旧习惯性地环过来,但她身体几不可查的僵硬,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纪靳修感受到了她的异常,手臂收紧了些,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累了,睡吧。”
洛梨闭上眼睛,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因为外界压力而产生的、无声的隔阂。
信任,在现实的礁石上,撞出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
科学营的事情,在陈默介入后,果然在第二天就迅解决了。
海关方面给出了一个“信息误判”
的牵强解释,迅放行。
但耽搁的时间已无法挽回,科学营的规模和影响力不得不大打折扣。
洛梨虽然松了口气,但心底那根刺,却并未拔出。
纪靳修解决问题的效率如此之高,反而让她更加确信,这背后绝非简单的“信息误判”
。
他明明可以更早介入,却任由事态展到让她焦头烂额的地步。
这让她感到一种不被信任、甚至被无形操控的委屈和愤怒。
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也下意识地减少了对纪靳修的依赖和交流。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跟他分享工作中的烦恼和喜悦,甚至在面对他过度的保护性安排时,会流露出一种隐忍的抗拒。
纪靳修何等敏锐,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洛梨的变化。
她依旧温柔,依旧照顾好家庭,但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对他全然的信赖和依赖的眼眸里,多了一丝他看不懂的疏离和倔强。
他试图沟通,但洛梨总是用“没事”
、“你想多了”
来搪塞。
她心中的疑虑和委屈,像一团乱麻,不知从何说起,也害怕一旦说出口,会破坏眼下这来之不易的平静,或者……印证她那个可怕的猜测。
这天,洛梨因为一个项目需要,必须去临市参加一个业内的交流晚宴。
纪靳修原本安排了专机和严密的安保随行,但洛梨却在出前,以“不想太过兴师动众,影响不好”
为由,坚持只带苏珊和两名保镖,乘坐高铁前往。
“不安全。”
纪靳修的态度很强硬,眉头紧锁。
“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行程保密,不会有事的。”
洛梨据理力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下,靳修,我有我的事业和社交圈。”
“现在是非常时期!”
纪靳修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正是因为是非常时期,我才更不能显得软弱可欺!”
洛梨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久违的、属于她自己的锋芒,“如果连正常的商业活动都不敢参加,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告诉所有人我害怕了?”
两人在客厅里对峙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等等和念曦敏感地察觉到父母之间的低气压,都安静地待在一边,不敢出声。
小曦玥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似乎感受到了紧张,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最终,纪靳修看着洛梨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持,以及女儿泫然欲泣的小脸,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焦躁和担忧,妥协了,但附加了更严苛的条件:“增加两名保镖,全程与我保持定位共享,每隔一小时报备一次平安。
晚宴结束立刻返回,不得在外停留。”
他的妥协,带着一种无奈的纵容,却也像一根针,再次刺中了洛梨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他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