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扑进洛梨怀里。
他紧绷的下颌线缓缓松弛,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骄傲、激动和一丝淡淡失落(女儿不再是完全需要依附于人的小婴儿了)的复杂情绪,在他深邃的眼底掠过。
他走上前,蹲下身,大手轻轻落在女儿毛茸茸的顶上。
小曦玥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在妈妈怀里咯咯直笑,然后转过头,对着爸爸,奶声奶气地、清晰地叫了一声:
“爸……爸!”
一瞬间,万籁俱寂。
洛梨愣住了。
纪靳修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他那张惯常冷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近乎空白的神情。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里面仿佛有冰层碎裂,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极其柔软的震撼与狂喜。
他听到了什么?
爸爸?
他的女儿,在他见证她迈出人生第一步的这天,开口叫了他“爸爸”
?
这不是无意识的“ba-ba”
音节,而是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对着他叫出的“爸爸”
!
巨大的、汹涌的情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冲向眼眶。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抱女儿,而是将洛梨连同她怀里的女儿,一起紧紧地、紧紧地拥入自己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是那样用力,勒得洛梨都有些疼,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剧烈的心跳和微微的颤抖。
他将脸埋在她和女儿的颈窝间,久久没有抬头。
洛梨被他这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惊住了,随即,是无边的心疼与动容。
她明白这一声“爸爸”
对这个情感内敛至极的男人意味着什么。
她伸出手,轻轻拍抚着他宽阔却微微颤抖的背脊,柔声道:“靳修,曦玥在叫你呢。”
良久,纪靳修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眶是红的,虽然没有任何湿意,但那浓重的红晕和依旧未能完全平复的激动情绪,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他看向女儿,声音是极力压制后的沙哑低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嗯,爸爸在。”
小曦玥似乎很满意爸爸的反应,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去摸纪靳修高挺的鼻梁。
这一刻,洛梨觉得,所有的付出与等待,都值得了。
女儿这蹒跚的第一步和清晰的一声“爸爸”
,是他们爱情最动听的结晶,是生活给予的最珍贵的馈赠。
然而,这份巨大的喜悦之后,紧接着却生了一件让纪靳修这位无所不能的商业帝王,也感到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挫败”
的小插曲。
自从那天清晰地叫了“爸爸”
之后,无论洛梨和保姆怎么引导,小曦玥似乎就把“妈妈”
这个称呼给忘了,或者说是暂时搁置了。
她想要抱抱,会对着洛梨伸手喊“爸爸”
;她饿了,会指着奶瓶对洛梨喊“爸爸”
;甚至晚上睡觉,搂着洛梨的脖子,嘴里嘟囔的也是“爸爸”
……
起初,洛梨还觉得好笑,耐心地纠正:“宝宝,是妈妈,妈妈在这里。”
但连续好几天都是如此,洛梨心里那点属于“小作精”
的、被独宠惯了的醋意,就忍不住开始冒泡了。
晚上,她靠在床头,看着纪靳修动作熟练地给洗完澡香喷喷的女儿穿睡衣,小家伙乖乖巧巧地任他摆布,黑溜溜的眼睛一直跟着爸爸转。
洛梨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酸溜溜的:
“唉,果然是爸爸的小棉袄啊。
这心里眼里就只有爸爸了,连妈妈都不会叫了。
我这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熬更守夜喂奶换尿布,都白忙活了……”
纪靳修给她穿睡衣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她嘟着嘴,眼角眉梢带着明显的、故作夸张的委屈,但那眼神里,确实有那么一丝真实的失落。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仔细地给女儿系好睡衣带子。
然后将穿好睡衣、软乎乎的女儿抱起来,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放进婴儿床,而是抱着她,走到了床边,坐到了洛梨身边。
他把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