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欣赏和……或许是看在纪靳修面子上的重视:“洛梨来了,正好,刚才我们还说起你呢,状态不错!”
几位制片人也纷纷笑着附和,态度热情了许多,言语间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周围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见状,也陆续上前寒暄,气氛似乎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和谐热闹。
但洛梨知道,暗地里的打量和议论从未停止。
果然,没过多久,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便开始出现。
几个穿着华服、一看便是名媛或富太太圈子的女人聚在一起,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洛梨,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戏子攀高枝”
、“麻雀变凤凰”
的优越感和鄙夷,几乎写在脸上。
另一些圈内的同行,表面客气,敬酒时说的话却意有所指。
“洛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以后可要多提携提携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听说纪总对身边人要求可高了,洛梨你压力不小吧?”
这些话语,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过来,不致命,却让人极其不舒服。
洛梨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四两拨千斤地应对着,或谦虚,或玩笑,或将话题引回作品本身,表现得无懈可击。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具下的脸已经笑得有些僵硬,端着酒杯的手指也微微酸。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站在纪靳修身边,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光环和庇护,更是无时无刻不被放在放大镜下的审视和永无止境的明枪暗箭。
宴会进行到中途,洛梨感到有些疲惫,趁无人注意,悄悄走到相对安静的餐食区,想拿点东西吃,顺便喘口气。
刚拿起一小块点心,一个略显轻浮的男声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新晋的纪太太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纪总没陪着你?”
洛梨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头梳得油光水滑的年轻男人,正端着酒杯,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这人她有点印象,是某个暴户家的儿子,仗着家里有点钱,在娱乐圈投资了些项目,平时就爱拈花惹草,风评极差。
洛梨不想惹事,淡淡点了下头:“赵公子。”
准备离开。
那赵公子却侧身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目光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流转,语气轻佻:“别急着走啊洛小姐。
说起来,咱们之前在一个酒会上还见过呢,当时想跟你喝杯酒可真难请。
现在倒是……啧啧,攀上高枝了,眼光也变高了?”
他的话越来越难听,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不过嘛,这高枝也不好攀吧?纪总那种人,冷得跟冰山似的,能有什么情趣?跟着他多没意思?不如……”
他说着,竟伸出手,似乎想碰洛梨的脸。
洛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咸猪手,声音也结了冰:“赵公子,请你放尊重一点!”
“装什么清高?”
赵公子嗤笑一声,步步紧逼,“都是出来玩的,谁不知道谁啊?你以为纪靳修真能娶你?不过是玩玩……”
他的话音未落,周围原本嘈杂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
一股冰冷至极、强大无比的压迫感,毫无预兆地从身后席卷而来,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赵公子脸上的猥琐笑容猛地僵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瞳孔因惊惧而骤然收缩,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洛梨也感觉到了那股熟悉又令人心悸的气场。
她猛地回头——
只见纪靳修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宴会厅入口处!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如冰雕。
他甚至没有看向这边,只是正微微侧头,听着身旁一位同样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说话,仿佛只是恰巧路过。
但他周身散出的那股寒意,却像是实质的冰锥,精准地刺向了赵公子所在的方向,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好奇和探究,而是充满了震惊、敬畏,以及看向赵公子时的……怜悯。
纪靳修似乎并未察觉自己引起了多大的骚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