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的能量逸散开来,被重塑所构建的异空间开始朝着现实世界倾泻,阿尼姆斯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之前。
教徒的吟诵声一波接一波涌来,漆黑的肉团如心脏般不断跳动着,涌动的墨色液体淌入井中那些没有质量,亦没有湿度的雨。
“不……为什么兀尔德所转动的纺车可以引来暴雨?”
凌依随手布下了层层防御,看上去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阿尔卡纳?!”
维尔汀则是看着那跳动的肉团,震惊在她的脸上驻足。
德洛丝有些慌乱:“我纺织的线连向了井底……为什么?这些线的使命不该流向那里……”
盲眼者试图扶住飞转的纺轮,指尖却被擦出一道金色的伤痕。
“纺车也无法停下……维尔汀,快走——”
“天真。”
使徒挥动权杖,漆黑的黏腻液体朝着二人袭来。
“仪式已经开启,复苏之母即将降临,休想亵渎这神圣的时刻……呃?!”
出的黏液被精神力屏障和灵能护盾挡住,“嗤嗤”
的腐蚀声在护盾上响起。
而在阿尼姆斯这边,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她只感觉到胸前一阵温热。
低头一看,绽放着灵能光芒的利刃自胸前穿过,搅动着她那正在腐朽的心脏。
温热逐渐转变为炽热,高温炙烤着周围的血肉,“滋滋”
的声响从阿尼姆斯的身体上冒出。
“嗤——”
利刃翻转,从下往上划去,一道血红的细线从她的脸上浮现。
凌依从她的身后收回利刃,挥了挥手,让灵能化作锁链,将周围的教徒尽数捆绑起来。
“咔哒——”
一捏手,灵能锁链瞬间从教徒们的腰部收紧。
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从教徒们的腰间出,腰部越收越小,捆绑住教徒们的锁链越来越靠近彼此。
直至最后,锁链完全合拢,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之前只是需要你帮我们开门而已……现在还这么嚣张,你还真以为我没有弄你的办法?”
凌依随意地从数量x二的教徒尸身上跨过去,不屑地瞥了一眼阿尼姆斯,眼神中尽是对于无知者的鄙夷。
转过身,仔细感知了一下之后,他对着维尔汀招了招手。
“维尔汀,‘门’后面的祭品空间似乎也与现实融合了。
如果我没有感知错误的话,诺谛卡的灵魂似乎还没有被完全吞噬,还拥有可以拯救回来的机会。
过去帮她一把——如果有需要的话,驱动我给你的禁制。
这是我们欠她的。”
“哦、哦……好。”
维尔汀将目光从地面上的尸体上收回,转身向着甬道跑去。
“凌依,你……”
德洛丝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她从未想过要杀死这些人,更没想过她刚刚结识的凌依居然会这么残忍地、这么干脆地杀死了这些人。
“没事的……呃……妈。”
凌依有些尴尬地说出来了那个词后,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这些人是……你可以理解为坏人。
他们死不足惜。”
“……或许吧。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仪式并没有完成,而是差了最后一步呢?”
“哪一步?”
凌依看了看周围:“没有更多的术阵了啊。
而且,他们人都死光了,还有谁能够进行仪式呢?”
“……不需要人。”
德洛丝叹了口气,像是在责怪孩子的莽撞。
“是献祭。”
“……?!”
猛然抬起头,却不知从何时起,那团如同心脏一般的物体的跳动开始变得愈剧烈。
鼓动的不定形黑色肉团伸出无数双手,紧紧融在了石壁上,整座神殿瞬间如活过来了一般吐息着。
风自神殿内穿过,撞在黑色肉团上,出呢喃一般的呼唤声。
肉团鼓动着,呼吸着,膨胀着,向外界扩散出一阵又一阵诡异的呓语。
肉团下方的竖井内,“井水”
开始逐步上涨,开始从井口涌出,触及到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尸身。
逝者体内的血液被汲取,那些黑袍所覆盖着的身躯干瘪下去,直至衣袍被水流带走,底下空无一物。
流动的鲜红血液渐渐被染黑,化作肉块的血管,随其鼓动一同涌起。
“失算了……”
凌依试图打断这股能量的汲取,却现能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在神殿内部术阵的增幅下,仅凭他一个人的精神力和灵能根本无法撼动。
他需要更多支持,来打断这个接近尾声的仪式。
这并非不可能做到,在甬道之中,正在与……哦,好像已经结束战斗了的人联士兵们,他们身上拥有一部分灵能石配给,可以全部交给他来对这个肉团进行致命打击。
他大概是能够成功的——这个肉团,或者说孕育着阿尔卡纳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