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躲开攻击的十四行诗惊讶地抬起头来。
“……ㄗ……ㄙ……”
冰冷的古铜面具下,粘稠的墨色液体从努库泰澳人的瞳孔与口中缓缓淌下。
他们的肢体扭成古怪的姿势,低声喃喃自语,似乎遭受着无尽的痛苦。
“啧……”
维尔汀看着这些努库泰澳人的惨状,不忍地别过头去,朝着威廉他们挥了挥手。
“明白。”
威廉等人立刻会意,将麻醉枪举了起来,瞄准了那些信徒。
“避开致命部位,结束他们的痛苦。”
“咻——”
一枚枚麻醉针头飞向了信徒们的四肢和腹部,细长的针管扎进他们的体内,针管尾部的活塞装置立刻启动,将麻醉药品推入了信徒们的血管之中。
狂热的潮水消退了些,痛苦的人们终于进入了梦乡。
“ㄙ——!
!
我……”
“抱歉,先生们。”
十四行诗面带歉意地看着这些信徒,拉着塞洛尼缩回了威廉等人的身后。
“家……回ㄐ——!
!”
但令人惊讶的是,昏睡幻剂对那些被面具影响甚深的迷茫信徒显然收效甚微。
部分极其痛苦的信徒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用手锤击着自己戴着面具的脑袋,抓挠着自己的每一寸血肉。
“你在做什么!
不许伤害我们的同胞!”
躲过了麻醉针的托阿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将那些无意识向前抓挠的重塑信众护在身后。
“……”
维尔汀没有再对托阿说些什么,只是再次挥了挥手,示意威廉继续开火。
托阿也不甘示弱,张弓搭箭,从缝隙之中瞄准了人群后方的维尔汀。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维尔汀小姐、十四行诗小姐,我们回来了!”
就在两批人僵持的时候,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脆弱的平衡。
是芭卡洛儿。
而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身着努库泰澳服饰的瘦小身影。
随即,一个熟悉的轮廓迅扑了上来。
“塞洛尼……托阿……你们没事吧?”
“图图石子……”
看到这一幕,威廉悄悄竖起了手指,示意同伴们先警戒。
意料之外的相逢似乎并不令人高兴。
托阿摸了摸脸颊上的面具,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了几步。
“真高兴你没什么大碍,图图石子。”
塞洛尼挣脱了十四行诗握住她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来到了图图石子的身旁:“可我们的朋友们……”
“我都知道的,塞洛尼。
芭卡洛儿小姐救下了我,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想我明白了……我们不应该戴上重塑的面具,更不应该答应他们的复仇计划……”
迷茫中的信徒似乎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他们像是又被注射了一剂强心针。
“复仇……杀ㄙ——!
!”
一道锋利的利爪撕裂了空气,朝着图图石子头颅挥去。
“——!”
狰狞的爪痕撕裂了另一副更结实的臂膀,儿时的同伴又一次挡在了图图石子的身前。
“唔……”
沉默的闷哼声传递到塞洛尼和图图石子的耳中,让她们的瞳孔剧烈收缩。
“托阿——!”
鲜血在眼前溅起,洁白的大厅映出一片鲜红。
迷失之人的复仇欲望却因此愈高涨。
“重塑……ㄙ!”
“糟糕,他们看上去更加疯狂了。”
十四行诗皱着眉给在场的人们施加了一个简单的神秘学护盾,转头对维尔汀说道:“司辰,我申请加大昏睡幻剂的剂量!”
维尔汀摇了摇头:“不,重塑面具已经扎根在了大脑的深层,单纯的外部刺激无法唤醒他们的意识。
他们需要更直白的呼唤。”
重塑信徒们涌上前来,誓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人群被推搡着后退,可怜的乐手同样深陷其中。
“我……我能做些什么呢?”
哀嚎声、哭声、窗外的雨声几乎挤破了她的耳膜,连琴弓都跌落在地。
“啪——”
清脆的声响令她有些恍惚。
【“别摆弄你的小匣子了,芭卡洛儿——回到课上来!
音乐是无关种族与身份的另一门语言。
它四海皆准,它直抵心灵。”
】
记忆中的话语此时从尘封的大门中涌出,化作琴弦与按键,抚上了她的乐器们。
无须回想,无须思索。
熟悉而简洁的音色从繁复的匣子里流淌而出。
神秘学能量化作音符,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进入到了每个人的心灵,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某种难以言喻的、轻柔的声音拂过了图图石子。
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