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小姐,请到这来,我有话要对您说。”
他的声音很轻,但语调空前严肃。
一道伤口横亘在他的腹部,那里已被鲜血晕染。
“从这里往上五十步,学派的半圆广场上,您的朋友与学派的其他成员都在那里。
我已完成了力所能及的‘净化’。
如果情况理想,受到影响的人马上就会醒来。”
“我知道您有着沟通人联舰队的能力,我想请他们为学派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单只是空中的帮助。”
“我们会在度过危机后献上人联领袖所想要的一切。”
“我会的。”
维尔汀先是应承下来6的委托,随后又问道:“……您能否告诉我,净化仪式上到底生了什么?”
“在那场地震后,我和37都做了一个离奇的怪梦。
在那时,小岛上的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了吗?”
“”
6沉默了。
他低下头,眉眼低垂,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们的信仰铸就了此地的秩序——现在,信仰破灭了,仅此而已。”
“……什么?”
37听着6所说的话,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曾在初登岛时做出推断,整座岛都萦绕在一个巨大的术式之中。”
维尔汀说道:“那就是你们提到的圆?是它……在仪式上被颠覆了吗?”
“不,仪式只是仪式,它并非信仰的来源。
毁灭我们的正是我们一直不倦追求的东西,维尔汀小姐。”
他并没有看向37,只是轻轻对着空气说出了答案。
“——是真理。”
接着,他将之前在进行仪式时,和21o他们的对话转告了37和维尔汀。
数个小时之前,通往净化的道路之上。
人群之中,几名教众上前,将领袖围在了中央。
狭窄的道路立刻变得无法通过。
“抱歉,但我想现在是一个适当的时机。”
888站了出来:“适宜问出那些尚待厘清的问题。”
6看着这一幕,平静地说道:“这并非义举。”
“欺瞒也并非义举,6。”
888紧盯着6的眼睛:“你已在这四年里沉默了太久。
从你成为‘6’的第一天起,你就在回避一些问题。”
“它们日积月累,已助长了学派内的不合倾向。
如今,巨岩滚下,我们正在悬崖边缘。
在这涉及存亡的时刻,我希望你能对我们坦诚相待——我们是追求真理之人,不应对真理视而不见。”
888伸出一只手,指向四周沉默的岩壁。
“请先贤所造的真言之壁为我见证!
我的心中并未存有任何虚伪和欺瞒的念头,每字每句皆为真心。”
岩壁不动如山,她的真诚毋庸置疑。
“回答她吧,你应该庆幸,在这里提问的不是我。”
21o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否则这道岩壁马上就会坍塌。”
岩壁依然沉默,显然,修辞学家的这句玩笑也是真意。
周围的教众沉默着,注视着,等待着。
“……”
面对着教众的眼光,6沉默了。
随后,他似乎是屈服了,问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当然是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关于本质的问题。”
21o上前了一步,声音轻微颤抖,不复之前的平静。
这些疑问已经在他心里盘旋了太久。
“这四年里,我们的研究为何止步不前?关于1929年和这一次‘流溢’的预测,为何会完全失败?是不是我们搞错了根本前提——‘流溢’的本质,根本不是验规律的显现?”
6平静地望向他,目光并无波澜。
“你弄错了提问对象,21o。
崇奉者专事教务,论理者深究思辨,政事者体察外界,形而下学者感悟自然。
‘流溢’研究并非6的领域,我的智慧不能为你解答本质的问题。”
这是事实,岩壁的沉默印证了这一点。
“你的问题太抽象了,21o。”
协理人888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我要问的正是你所知道的,6。”
“每一代的6在接受灵魂数字时,会同时继承上一代的智慧。
这里面有知识、见闻,还有至关重要的记忆。
那么,你应当知道这件事,它理应存在于你的传承之中。”
“上一任“流溢”
研究的领航人——77。
她在无限定者面前问了怎样一个问题,又得到了怎样的真理?”
沉默。
沉默预示了她切入的正确。
“我曾目睹她步入迷宫,也见证了她无恙返回。
那之后,上一代6和77驾船出海,去现象世界探寻。
船只未能及时返航,‘流溢’在我们眼前降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