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辞坐在浴桶里,指尖轻轻拨弄着温热的水。
水汽氤氲中,他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水流漫过肌肤的暖意。
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像这样以人类的形态泡澡是何时,那些积攒了许久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温水融化了,顺着桶沿悄悄溜走。
他舒展了一下肩膀,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舒服的感觉,是真切的。
脑海里闪过甜宝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是甜宝,是她这份纯粹的好心,才让自己有了这样片刻的安宁与惬意。
洗得差不多了,他扶着桶沿站起身,水珠顺着梢、肩头滚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轻轻抖了抖身子,像是小鹿抖落身上的露水,奇异的是,那些水珠竟瞬间消失无踪,身上的薄衣也变得干爽如初。
下一秒,光影微晃,水中的少年已不见踪影,原地只剩下那只棕色且通体透亮的小鹿。
它甩了甩尾巴,方才的沉静褪去,又添了几分灵动。
与此同时,那扇被意念锁住的门“咔嗒”
一声,自动弹开了。
门外候着的侍女们连忙走了进来,刚抬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洗过澡的星辞像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光晕,浑身竟隐隐透着柔和的金光,尤其是那身棕色的绒毛,在光线下愈蓬松耀眼,连湿漉漉的圆眼睛都亮得像含着星辰,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小鹿,洗过澡后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比先前还要夺目几分。
侍女们把洗澡水和浴桶拿走,随后端进来是用银盆装了好多品种不同的水果,“星辞大人,这些水果是小郡主让端来的”
说完关上门就退了出去。
星辞吃了点水果,困意来袭,它慢慢爬上床,一个俊俏的小男孩给自己裹上了被子,进入梦乡,这一夜它睡的特别甜。
甜宝洗完澡吃了点东西,今天吃的是肉末粥,撒上小葱特别的香,甜宝呼啦啦的把肉粥喝完。
“好香,啊!”
甜宝吃的满嘴胡乎,喝了点姜汤浑身热热的。
就躺王妃怀里睡着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今天已经承受的够多了。
王妃把甜宝放在自己床上,今晚她要跟甜宝睡。
外厅里,淡淡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宋神医背着药箱,手指捻着花白的胡须,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他刚给平安王诊过脉,脉象沉稳有力,丝毫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可低头看向王爷的衣襟,那道斜斜划开的口子边缘还凝着暗红的血渍,布料被浸透得沉甸甸的,分明是伤得不轻的模样。
“王爷,恕老夫无礼。”
宋神医迟疑着,指尖轻轻拂过衣服的那道裂口,目光紧盯在对应的皮肉上——那里的锦袍衬里完好,底下的皮肤光洁如玉,连道浅痕都寻不见。
他又转向一旁的王公侯,对方袖口被什么利刃划开个大口子,血渍顺着袖口洇到手腕,可挽起袖子一看,腕骨处的皮肤连点红印都没有。
更渗人的是后背衣服的那道划痕,明显是很深的,可查看皮肉,光鲜亮丽。
田景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膝盖被血水泡过。
宋神医走上前,指尖刚要碰到他的膝盖,田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可终究还是没躲开,宋神医仔细查了半晌,最后只能直起身,疑惑地“咦”
了一声:“这……这不合常理啊。”
两个护卫站在角落,甲胄上的护心镜旁有道明显的爪痕,甲片都被劈得微微外翻,底下的衣甲更是浸满了血,可解开甲胄查看时,心口处的皮肤平滑得能映出人影。
宋神医来回踱了两步,又蹲下身看护卫的靴筒——那里像被利爪划开的痕迹,,血渍顺着靴筒往下滴,可脱下靴子,脚踝到小腿的皮肤连点擦伤都没有。
“怀儿,你再仔细瞧瞧。”
宋神医转过身,对身后的宋怀吩咐道。
他总觉得是自己老眼昏花,刚才没看真切。
宋怀应了声,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先在平安王的伤口对应处轻轻点了点,见王爷毫无痛色,又换了根稍粗些的针,在王公侯的袖口处试探着划了下皮肤——依旧是皮肉无损。
他逐一检查过去,动作比宋神医更细致,连田景膝盖血渍都捻起来闻了闻,是真血。
“义父,”
宋怀直起身,脸上也带着困惑,“确实……没有伤口。”
宋神医摸着胡须,今日这事,他抬眼看向平安王几人,见他们神色各异,平安王端着茶盏的手稳得很,王公侯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口,田景抿着唇不说话,两个护卫则眼观鼻鼻观心,眼神里藏着明显的戒备,显然是不愿多提。
宋怀看在眼里,忽然笑了笑,对着众人拱手道:“看来各位真是吉人天相,虽有惊却无险。
既是无碍,那我与义父便不多叨扰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身上的事定有蹊跷,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