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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极其荒谬、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共生?和谁共生?和一个正在晶化、即将化作永恒囚徒的躯体共生?这简直是最残酷的玩笑!
他试图驱散这道屏障,试图重新夺回左臂时砂的控制权,但那屏障却纹丝不动,沉稳坚硬得如同宇宙法则本身。
它横亘在那里,像一道来自不可违逆命运的冰冷旨意,彻底阻断了那条看似仁慈实则残酷的解脱之路。
就在这时,被晶化之力折磨得濒临崩溃的阿时,似乎也被屏障上那两个字吸引了最后一丝涣散的神智。
她艰难地转动唯一能动的眼珠,目光触及那两个古老的甲骨文字。
刹那间,她整个身体猛地一震!
瞳孔深处,那仅存的、属于人类情感的光,如同濒死的火星猛然投入滚油!
那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和绝望,而是在巨大的惊骇之下,混合着某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以及……一丝吴境完全无法理解的、深埋在灵魂最底层的滔天恐惧!
“不……不可能……”
她染血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破碎的气音如同梦呓,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这文字……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
她死死盯着“共生”
二字,目光仿佛要将其洞穿,那眼神,如同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最悖逆常理的诅咒源头。
她的目光艰难地从那散着不祥气息的“共生”
二字移开,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吴境因震惊和不解而紧绷的脸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未散的剧痛,有濒死的恐惧,有彻底的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让吴境心脏骤然紧缩的、冰冷的、洞悉了某种可怕真相后的怜悯!
“原来……”
阿时沾血的唇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比哭泣更令人心碎的笑容,虚弱的声音如同叹息,却带着足以撼动灵魂的冰冷重量。
“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话音未落,她那只还能勉强动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颤抖着、却又无比坚定地,伸向了那面隔绝了“杀机”
与“生机”
的银色屏障,伸向了那两个散着古老与不祥气息的甲骨文字——“共生”
。
指尖,带着冰凉的晶屑,距离那冰冷的屏障,只剩一丝丝的距离……